因是在侯府發生的事,衛二郎的事最終無疾而終,這也因衛二郎是個庶出的關係,倘若換做了衛三郎,那這事便是怎樣不能罷了的。
家宴過後,皇都便越發的緊張了起來,又過了十來日,一道皇令驚雷而下。
四月初,春闈開試。
衛熙敏是和衛府的主子們一起將衛三郎送到了貢院外,隻這次阿沁卻並未跟隨衛熙敏一起出府。
她腿上的傷已盡數好了,傷疤褪去後長出來了比其他地方更粉嫩的新肉,腦袋後麵的包也早已消散不見,在得知她不能隨著衛熙敏出府後,心底有的大多都成了慶幸。
那日天空作美,湛藍的天空萬裏無雲,阿沁眯著眼看著初生的朝日,隻在心中默默祈禱:“祝您金榜題名,蟾宮折桂。”
四月初三,黃道吉日。
衛三郎攜著筆墨進入了貢院,開始了長達六日的封閉考試。
衛熙敏送衛三郎回來後,麵上便帶上了些許異樣,阿沁觀察之後,暗自猜測了起來。
待到了午時用膳,衛熙敏更是咬著筷子不怎麼用飯,倒時不時咧嘴一笑,阿沁心中疑惑,看向了一同在衛熙敏身邊的秋菊。
秋菊與阿沁對視,之後便無聲道:“等下與你說。”
午飯用罷,又是在外頭消食了一會兒衛熙敏便進內屋歇息去了。
也不似往常一樣讓人侍候,將一眾丫鬟都攆了出去。
出了屋,她們幾個貼身大丫鬟便站在了屋簷下。
秋菊這才湊到阿沁身邊小聲道:“你今日沒跟著去倒是可惜,”
一旁的春柳也附和道:“可不是,皇都裏與三郎君一同參考的世家子弟,今日可是見著了好多。”
夏荷卻捂嘴笑了“你以為阿沁與你一樣,盡瞧著那些有的沒的,府上和侯府的兒郎,就數你瞧得最仔細。”
“看看又怎麼了,再說了今日你還不是眼睛都看直了,說我算什麼事兒。”
兩人你來我往,說話的聲音也漸漸大了。
秋菊忙道:“仔細點兒,莫吵著了娘子。”
那兩人這才息聲。
她們這四個貼身丫鬟,秋菊和阿沁同年隻比阿沁大了個月份,夏荷和春柳隻得十五的年紀要來年才能及笄。
秋菊見兩人停了下來,這才小聲對阿沁道:“今日出府去送三郎君入試,在貢院外遇到了其他前來應考的世家子弟,其中更有幾位郎君與三郎君也大差不離,想必娘子今日舉止有異便是因為這個。”
阿沁聽了這話,便明了秋菊話中所意,衛熙敏漸漸大了,也不意外。
雖然有些越矩,但此行有太太和老爺一起,倒不會有甚出格舉動。
阿沁心下稍安,便問道:“太太他們瞧見了嗎?”
三人均是搖頭。
秋菊隻道:“娘子戴著紗帽,隻近身的人能瞧見,太太和老爺是決計見不了的。”
不過話一說完,那邊夏荷便道:“不過那邊的幾個娘子當時挨得近,也不知瞧見了沒有。”
春柳卻忍不住譏誚道:“她們有沒有瞧見娘子我不知道,但是我瞧著她們倒是兩顆眼珠子都落在那些年輕郎君身上了,到底是姨娘生的,哪能比得了娘子。”
秋菊卻止住了笑,見周圍也隻她們四人,這才鬆了口氣,“春柳,你這張嘴可得收一收,便是再如何,那也是正經主子,哪有我們在這裏胡亂嚼舌根的。”
春柳撇了撇嘴,心下不滿,但到底是消停了。
阿沁便道:“罷了,若是這樣,我們也不用太過憂心,隻這幾日要多注意些娘子,別到時候吃了瓜落。”
其餘三人均點頭附和。
好在後麵幾日,衛熙敏除日常請安之外都待在自己院落,別的院子的兩個庶出娘子也沒有到衛熙敏院子來,就算衛熙敏這幾日與往常大不相同,到底沒讓別的人發現異端。
至於衛熙敏為了誰這般,幾人倒是不知曉。
因那日前去春闈的世家公子頗多,雖大多都是走個過場,但有一部分卻是有真才實學,若與衛三郎比倒是比不上,可要是將家世等一起衡量,又有好些能與之比肩。
除了大熱的衛三郎衛兮淳,這其中又有幾位未婚配的少年郎君,最為突出。
這第一位便是右相嫡次子司尋,年十九,去歲鄉試頭名,生得也好,前幾年未過門的妻子病故,便一直未談親事,去歲也無心會試,雖其他人有些顧忌,但想進右相府裏的娘子不知凡幾。
再者便是皇後兄長唐國舅的庶長子唐於鑫,雖是庶出,但唐國舅府中妻妾眾多卻獨獨留下這麼一個郎君,如今唐國舅亦是花甲之年,再得子嗣亦是艱難,所以這唐於鑫日後說不定是要繼承家主之位的,他又是讀書上進的,去歲考中了舉人,名次也靠前,他當時才剛剛十五,倒是接著去考了會試,隻是身體不濟暈倒在了考場,便失去了機會,如今再試衝擊個進士的身份倒是不難,今年他也有了十六,談婚論嫁正好,是以倒是比司尋更受親睞。
然後第三位,便是衛啟賢衛侍郎的上峰戶部尚書程尚書家的嫡長子程肖,年十八,長得雖中規中矩,但程尚書掌管戶部,可是最為富足的官職,加之程家曾世代皇商,如今雖入了仕途,將皇商的位置讓了出來,但其富足可想而知,雖朝中清流麵上不肖他程家,但但凡家裏有女兒的,可都想著與他家結親,畢竟誰又會真的與那銀錢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