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沁明白了衛三郎話中的意思,原本心中有的一些慶幸也變成了委屈。
在他心中,她該是和衛二娘一丘之貉。
咬著下唇,讓自己鎮定一點,這才低頭回道:“回三郎君的話,奴婢隻是奉了大娘子的命令過來尋人的。”
衛三郎看了她一眼,便對身旁的小廝道:“你與她將事情說清楚,我待在此處便可。”
那小廝應了一聲,這才一擺手對阿沁道:“阿沁姐姐,這邊請。”
阿沁再抬頭看去,就見衛三郎已經背對著她立在湖邊,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那小丫鬟想跟著一起,阿沁忙道:“你去尋個椅子過來,之後便在三郎君身邊先侍候著,等下尋著了二娘子,我們再一道回娘子身邊。”
小丫鬟忙應下,又是去回了衛三郎的話,這才小步跑開去拿椅子去了。
阿沁又看了一眼衛三郎,這才隨著那小廝到一旁走去。
等兩人再也看不見衛三郎後,小廝才停下腳步,說道:“阿沁姐姐,想必你也是明白此時若是鬧大,我們這些奴才可都討不了好,也隻得讓姐姐你費心些了。”
阿沁點頭“不用如此,若能尋著二娘子哪裏談什麼費心。”
這小廝是府中的家生子,認識的人都喊他柱子,也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年紀,因為這幾年跟在衛三郎身邊跑,體格還算健壯,皮膚雖然黑黢黢的,但五官不差,看起來也機靈。
他早幾年前就曉得衛大娘子身邊有個絕色丫鬟,後來尋著機會遠遠地看過阿沁一次,便心中生出了些想法,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沒機會,不過看看養眼還是使得的。
柱子點了點,還是忍不住偷偷的瞧了一眼阿沁,麵上泛起了緋紅,見阿沁發現他偷看,假裝咳嗽一聲,道:“我先前一直跟在郎君在涼亭裏邊,裏麵有些什麼人也大概是清楚的,什麼人離開了又有多少人回來,不說一分不差,但大差不離還是可以的。”
說著話,身子也由先前的弓腰駝背慢慢的挺胸抬背了起來,一副求誇獎的模樣。
阿沁心中好笑,還是順著他的話讚揚了他一下,讓柱子大為受用,忙道:“姐姐,這會兒你也莫太擔心,就我剛才回想了一下,從涼亭出來的世家郎君均已經回了,其餘也不過還有三兩個寒門學子在外頭,二娘子想是不會衝著他們去的,現下郎君也在出口處守著,這下二娘子是決計不會再進得去。”
聽了柱子的話,阿沁心下稍安,不過還是有些擔憂:“你可有遺漏?”
“不可能有漏下的,世家裏的郎君也就隻有那些,要說寒門學子我可能記不住幾個,但世家的郎君我都是看多了的。”
語罷,見阿沁還是眉頭緊鎖,便道:“但凡二娘子是個有腦子的,就算見著了那些寒門子弟,想必也會尋著法子躲開了去。”
柱子這話倒說的沒錯,不過寒門學子也總歸是外男,就怕這二娘子一時擰不清湊上去,那到時候是真的丟了大臉。
為今之計,還是要將衛二娘子找到,畢竟娘子那邊的宴會應當已經開始,如今衛二娘子久久不歸,就怕右相府的那個小丫鬟回稟了,這事情就是無法善了。
阿沁輕歎了口氣,道:“就是不好聲張,將二娘子尋來也怕是難。”
“也是沒辦法的事,終歸也就在這周圍,我們分開找找。”
阿沁應了一聲,兩人便分開了去,至於其餘跟著過來的小丫鬟,她這會兒也顧不得了,誰知道衛二娘子會不會見遇不到人就回了去。
好在這湖雖大,周圍的道路卻不複雜,隻要不躲在植被裏倒也不難找人。
隻阿沁未免麻煩,都是繞著那些小廝走著,這院子裏走動的小廝時不時冒出來那麼幾個,平白的耽擱了好些時間。
又是走了一會兒,便聽見前頭的偏角處傳來幾聲女子的嗬斥聲,阿沁定耳一聽,麵色一變,忙急匆匆的過了去。
果不其然,人還未走近,阿沁便瞧見衛二娘子正堵著一個男子的道。
因是背對著阿沁,也看不清模樣,但那男子一身半舊的衣袍,也不是什麼好的料子,頭上倒是及了冠,用了一根銀簪別著青絲,身形挺拔卻消瘦,一看便知不是那些錦衣玉食的世家子弟。
應是之前柱子說的那些出來未歸的寒門子弟。
那地方偏僻,再看著她那趾高氣揚的模樣,應並不是自己撞上去的。
就是不知道是那男子故意為之,還是純屬偶然。
好在周遭沒有其他人在,也不知衛二娘子是運氣好還是差。
未免再有人過來,阿沁便疾步過了去,人還未到,便喚道:“二娘子,您怎生迷路走到了這裏,讓奴婢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