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時候,額間的疼痛喚醒了她的意識,寒風刺激著表露在外的肌膚,激得冒起層層雞皮疙瘩。
耳邊翁鳴,睜眼的瞬間一股熾熱從額頭緩緩流下染紅了她眼中的世界,她勉強地抬起沉重的眼瞼,失血過多加營養不良,她根本沒有多餘的體力支撐她的精神和意識。
“阿檸!你們放開她!”
她似乎聽見了那個傻子的聲音,他在叫自己的名字。
眼前模糊的世界有那麼一刻清晰,漸漸地她看清了四周的環境。
不遠處被人擒著不能動彈的舒煜赤紅著雙眼,紅色的眼眶和發白的唇形成了反差,咬牙切齒地喊著讓人放開她。
司慕檸狼狽地匍匐在地上,皮膚之下是粗糲的水泥地,寂靜空蕩的廢棄停車場一片漆黑,隻有頭頂上一盞閃著昏黃的燈泡維持著微弱的光,寬闊的環境無限地回蕩著舒煜的低吼。
她無力地揚起一抹笑容,她大概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薄唇輕啟想要安慰舒煜,渾身斥滿疼痛的她卻一個單音也發不出來。
偏執瘋狂的黑粉嘴裏罵著令人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
舒煜像是看見了什麼,突然睜大了雙眼,親眼目睹沒有理智的私生飯拿著棒球棍對著司慕檸背部一陣暴擊,他的聲線幾近絕望:“不要!”
“啊。”一聲吃痛從她口中溢出伴隨著一股腥甜由胸腔而上從口中吐出,氣息孱弱的司慕檸勉強地做了個嘴型,“別管我,想辦法離開。”
舒煜讀懂了她的意思雙眼布滿了恐懼搖頭,眼淚模糊了視線,他強忍著眼淚,雙唇嗡動眼淚控製不住地在臉頰縱橫,劃過他的下頜線滴在地上和厚厚的灰塵混凝在一起,怒吼:“你們別碰她!”
警笛聲由遠而近,舒煜恍了一瞬,眼裏亮起希翼的光,他仿佛看到了希望朝著意識一點點消逝的司慕檸喊道:“阿檸,你堅持住,你不能死,我不允許,你聽見沒有。”
幾個私生飯並沒有要難為舒煜的意思,奈何他太難纏才揍了他一頓,聽見警笛聲越來越近幾個人麵麵相覷一頓驚慌,回神過後立馬快速地逃離現場。
沒了桎梏的舒煜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起來,奔向沒了意識的司慕檸甚至摔了一跤。
他來到她的身邊,帶著傷口的手顫顫巍巍地把人從地上攬到懷裏,不知道是寒冬刺骨的冷還是即將失去摯愛的預感令他打了個冷顫。
那種不好的預感從心底慢慢爬至心頭,懷裏的人是那麼地輕又是那麼地重,輕得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重得讓他生怕她拋下他。
他隻剩她了呀。
看見懷裏孱弱到極致的人,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地捏著,幾乎疼到麻痹。
眼淚大顆大顆從眼眶落下滴在司慕檸的臉上,舒煜輕輕拂過她的臉想要擦掉落在她臉上的淚水,卻不想混著血的眼淚在她臉上暈開來顯得越來越髒,他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孩,肉眼可見地慌忙了起來。
手經過她的唇部時沒有感受到應有的溫熱鼻息,他身體一僵,臉上露出自欺欺人的苦笑,開口時聲線發顫、沙啞:“阿檸,你醒醒,警察來了我們沒事了,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懷裏的人沒有任何回應,安靜地待在他的懷裏沒有一點動靜。
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和護士推著擔架床向他們跑來,舒煜烏黑似鴉羽般的睫毛輕顫,眼裏的光徹底湮滅,他清楚地知道一切都晚了。
她,回不來了。
“新劇即將上映,對於新的作品有什麼心得嗎?”
“對於在劇中飾演的‘張涼’這一個角色你是怎麼看待的。”
“拍攝中那一場戲最記憶猶新呢?”
“在電視劇拍攝過程中除了‘張涼’這個角色最想飾演那一個角色。”
耳邊嗡嗡刺耳的鳴聲伴隨著相機的快門聲,眼前白茫茫一片,五感一點點地恢複,司慕檸緩慢地眨了眨眼,眼前的環境一點點地變得清晰,臉上的肌肉麻木,她能感受到此時的表情,嘴角上揚弧度僵硬。
眼前的這一幕無比的熟悉,就連記者們采訪的問題也是耳熟的很,就好像什麼時候經曆過了一樣。
記者們明顯地感覺到司慕檸的不對勁兒,精致的妝容都掩蓋不住她皮膚的蒼白,隻見眼前人身形晃了晃,眼睛一閉身體沒了支撐暈倒在地,記者們發出驚呼聲。
一邊的經紀人高靜立馬帶著人拉開記者,眾人手忙腳亂地把人送到醫院,司慕檸發布會暈倒立馬衝上了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