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晚上,燕三念給李正怡聽:“沈方海,天和十三年揚州人,今年進科,任大理寺評事兩個月。”
“那些消息都是他能接觸到的,沒有任何不妥。剩下的需要去揚州探查,不知主子想讓誰去。”
燕四留在身邊活躍心情,燕六口齒不便,剩下的沒有經驗。李正怡道:“讓燕五去吧。”“是。”
“宋州那邊可有什麼消息?”“一切都有燕一處理,沒什麼不妥。”李正怡點點頭,燕一是最穩妥的,也能照看好燕二。
“平郎呢?怎麼還不來。”趙觀平正好進來,接話道:“我來了,二郎這是等急了?”
李正怡把大理寺裏與馮康遠有關的案宗推到他麵前:“看看。”趙觀平一張一張翻看:“這都是跟馮康遠有關的,你要拉馮家下水?”
“嗯,內亂蒸母這種事,不好好利用不就可惜了,”李正怡給他斟茶:“你替我寫封信給甘州,讓文七郎來這兒。”
文天冬在宋州時幫了李正怡大忙,李正怡便給文伯父寫信,給他求來了半年玩樂時間,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趙觀平深知文天冬的性子,便道:“他現在一定不在邊關,這個人浪蕩慣了,邊塞哪裏夠他耍的。”李正怡承認趙觀平說的對,但還是忍不住問:“他沒去宋州,還有哪裏好玩的?”
“揚州啊,水明柳綠花紅的,女子也多。”趙觀平語氣篤定。李正怡皺皺眉:“他怎麼會跑去揚州喝花酒了?”
趙觀平拿扇子敲了敲桌子:“這你就不懂了吧,揚州美女如石,佳人才子的戲碼你聽的還少嗎?”
李正怡冷哼一聲:“佳人才子?我看是佳人無辜配浪子,你少學他那些做派。”
趙觀平漫不經心應了,反正李正怡也隻是隨口一說,根本不怕他學壞:“請文天冬來,讓他住你家,白玄能看住他,他怕你阿姐。”
燕四在旁插嘴問:“那主子,您怕不怕趙娘子啊?”李正怡笑容一僵:“再多嘴,讓你替了林耳的差事。”燕四立馬閉嘴。
趙觀平暗笑,李正怡突然想起來另一件事說:“平郎這般年紀也該成家了,可有心儀的人選?”
這下輪到趙觀平笑容一僵:“哪有的事兒,阿姐還沒出嫁,我怎麼能先成家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算了,你多留意,有心儀的人就定下來。”趙觀平岔開話題問:“二郎打算什麼時候告知陛下私鹽一事?”
“二月初九,我早已安排好了。”“那也快了,不過為何要等七天後?”
“還有些細枝末節的事要與薛成仁說,再者到底事關眾多,還要慎重。”而且他還要在大理寺找幾個放心能用的人,所以想等到燕五回來,看一看這沈方海能不能用。
想到沈方海,李正怡抿口茶,笑道:“沈圓江人不錯,我要等燕五的信,看他是否能用。”趙觀平暗暗捏住了手。
這幾日他與薛自柳陸陸續續通信,商議私鹽之事,又分別寫信與山東道節度使彭識義,安排問詢,直至所以細節商議得當,已是二月初八。
而在二月初七,燕三就收到燕五從揚州傳來的信,李正怡看了一天的案子,十分疲累,揉著太陽穴讓燕三念。
“沈方海,揚州四水村人。父沈明客私塾先生,母鄰村夏氏,家世清白,未有差錯。”李正怡輕頷首,招手示意燕三附耳吩咐他幾句,燕三點頭照辦。
第二天一早大理寺內,沈方海跪到李正怡麵前還十分無措:“不知大理卿何事找小人?”
“圓江可願意跟著我做事?”沈方海十分茫然:“這……小人不知這何意?”
“圓江聰明,且對宋州鹽價十分靈敏,我曾在宋州任職,親眼目睹鹽價如何折磨百姓,隻是當時力不從心,如今下定決心徹查此事,不知圓江可願助我?”
沈方海無疑是願意的,但遲疑道:“可是小人……不知該怎麼做……”“圓江可願聽我差遣?你若願意忠於我,往後我定會讓你有一番作為。”
“大理卿這是、是要我跟隨您嗎?”他這話問得直接,李正怡愣了一下才道:“是,不知你可願意?”
沈方海抿嘴皺眉,依舊支吾道:“可,我、小人也不懂這些……”李正怡盯著沈方海:“凡為臣者,無一不想為國為君為民謀實事,造福蒼生、流傳千古、名垂青史,你呢?”
沈方海這下抬起臉,十分剛毅果決:“圓江自幼熟讀詩書,歎前人之肝膽衷腸,也願能於丹青有名,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才不算辜負先生和大人,白白埋沒了一身的才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