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支吾鳳羞愧,秘辛人心悲(1 / 2)

高昌亞跟著張路橋進來了,“坐,高斷丞有事要說?”李正怡照樣讓人坐下,高昌亞咬著牙道:“屬下有事案要說!”

“前年,自京畿郊外十餘裏村子,有人挖出了前朝留下的東西,先大理卿那個狗——他接到了報案,卻偷偷瞞下了此事,帶著人將那個村子裏的寶物全都挖走了!”

“寶物?高斷丞,此事當真?”律法規定,這樣挖出來的東西若在人家的地契之內就歸所有者;若出現在荒地,應當充公,像常曉樓這樣帶著人私自處理前朝遺寶,少說也是革職查辦。

“屬下不敢胡謅,”高昌亞下定決心,接著道:“屬下當時隻是一個小小的評事,跟著先大理卿一同去往那村子了,常大理卿要屬下死守秘密,還給了屬下一個極其好看的瓶子,並許屬下升職瞞下此事。”

高昌亞抬頭,眼神卻躲躲閃閃:“屬下……此事確實不願與旁人道,還望大理卿見諒……畢竟,屬下實在……還望大理卿降罪!”

李正怡笑笑道:“我理解高斷丞,此事的確要查,隻是這樣就會幹係到你,不如先不要聲張此事,等到日後,我舉薦高斷丞去往別處任職再料理此事。”

高昌亞眼睛轉了轉,張口欲言又止,李正怡繼續笑道:“有道水往低流、人往高走,高斷丞不為一己私利隱瞞秘辛,迫於前大理卿淫威才為其保守如此之久,也該受到嘉獎。”

聽到此言,高昌亞才放下心,拱手道:“如此屬下便先行告退了。”

待到人出去,李正怡才招手讓燕四下來:“高昌亞的話不能全信,晚上你跟著他看一看他家裏是否有那個瓶子,盯著他看是否有異。”

“是。”燕四又回了房梁,打算待到散值再跟著高昌亞。

燕三有幾分好奇,問道:“主子,您方才怎麼不問清那村子的位置,難道真的把此事擱著先不管?屬下想知道,您會去查這件事嗎?查了又怎樣?您總不是為了那點寶物去查這件事吧?”

李正怡失聲啞笑道:“查什麼查,不過是看他下定決心的樣子有趣,我總不好辜負了他的心意,又怕他打量著蒙我,叫燕四跟著看看就好,已經是前年的事了,還有什麼要查的?”

燕三這才明白,於是忙道:“是屬下愚鈍了,不過屬下猜對了有人來找您,您可要把方才與燕四的話告訴屬下呐!”

李正怡抬頭,看見燕四在房梁上躲著,估計是要不好意思了,又變了主意,抬手指指燕四道:“去找燕四,我不說了。”

燕三愣了一下,又說:“那我去,讓燕五伺候您!”

李正怡低頭看案牘,不再理會他們。

入夜,趙觀平到書房,李正怡正抱著知歸玩耍,趙觀平也湊上去捏捏孩子的臉。

“二郎,我前天去國子監,看見有人欺負四殿下,不會是你安排的吧?”

李正怡晃著撥浪鼓,隨意道:“自然不是,我哪裏有時間理會他。”“好,那我可還需和他理好關係?”

李正怡心中歎氣,暗想不提起來這人我還真忘了他,道:“我知曉你嫌他麻煩,可還是勞煩平郎為我多上心吧,你呢,好好對他,隻要耐心哄著,時日久了他就會信你、待你好。”

趙觀平沉思半晌,皺著眉最終道:“好,那我回去了。”

李正怡沒注意到趙觀平哪裏不對,攔著他道:“帶些茶吧,今早文天冬喝了好大一壺,白白糟蹋我的茶!”

趙觀平展眉,失笑道:“文七郎哪裏明白這些東西,之前在邊關時他連軟、硬毫都分不清。”

李正怡搖搖頭,低頭對李知歸說:“咱們蓮娃可不能跟你文七叔學會了啊!”李知歸扁嘴笑得露出牙床,發出些“呀!呀!”的聲音。

趙觀平帶著茶心滿意足離開,另有人匆匆趕來。

元玉台知曉李正怡要重看大理寺十年舊案後連夜趕來,無比興奮,他沒想到李正怡如此有魄力,接連斷案,又要重審多年舊案!果然自己沒看錯人!

“二殿下!伯律願隨您重查舊案!”元玉台興衝衝的,卻被李正怡直接拒絕,嚴色責問道:“伯律難道分不清眼下情況嗎?“

元玉台膛目結舌,半晌才道:“這?二殿下何意?“

“你要幫我,卻不知我所圖並非僅大理寺一角,隻有前朝攪弄風雲、後宮風波不定,我才有機可乘,你跟著我才會有更大的前途。“

“再者,伯律是覺得你一定能在大理寺幫到我嗎?”李正怡正色問他,元玉台立刻道:“自然!伯律能行!”

“那我隻問伯律,考功郎中是如何評定官吏等級。”“這、這,”元玉台麵色浮上一層紅:“我……”他說不出來話。

偏偏李正怡就是要聽他親口說不知,“伯律怎麼了?知,還是不知?”

元玉台動動嘴,半晌才咬著牙道:“伯律不知……”李正怡這才滿意,笑道:“無妨,隻是這樣,我如何敢信伯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