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上。
二皇子將探子傳來的消息一目十行的看過,然後交給了對麵與他對弈的男子。
男子一襲白衣,長發披散,裸露在外的皮膚泛著病態的蒼白,雖坐姿筆直卻給人以虛弱的馬上要暈倒的錯覺。
“先生有何高見?”二皇子一收往日的輕佻,語氣格外鄭重。
男子拿手帕掩嘴輕咳兩聲,才不急不緩地說話:“四皇子側妃不著急對付。”
二皇子執黑棋落入棋盤,“還請先生明示。”
“四皇子已深得民心,對殿下很不利啊!”男人執白棋,隻一子落下,直接吃掉二皇子一片黑子。
二皇子稱讚道:“先生好計謀。”
男人無悲無喜,對二皇子的稱讚不以為意,“南下新律法地實施,找人可以攪攪渾水。”
二皇子:“這主意不錯,新律法一旦出現問題,地方官員、地主和百姓都會將責任怪罪道四弟頭上,四弟聲望必定受影響。”
男人沒有搭腔,繼續說道:“另外,找批名不見經傳的小官,讓他們打著四皇子的名義幹些違法亂紀的事,鬧得越大越好,注意處理好尾巴。”
二皇子難得露出真心喜悅的笑容,“是,先生。”
柳含心裏一直記掛著上次鎮北將軍嫡女的搭救之恩,這天,柳含命小廝去鎮北將軍府上遞了拜帖,帶著厚禮前去。
“參見四皇子側妃。”鎮北將軍的嫡女,也就是葉如茵恭敬行禮。
柳含俯身將人扶起,語氣前所未有的慈祥,“姑娘請起。”
葉如茵開門見山道:“不知四皇子側妃前來所謂何事?”
柳含:性子好爽,她喜歡。
“當日還未謝姑娘搭救之恩,今日特來感謝。”柳含扭頭看向秋白,秋白會意地點點頭,將一本冊子交到葉如茵手上。
柳含:“我知姑娘定然不介意這些身外之物,但也是我的一份心意,希望姑娘莫要嫌我俗氣。”
葉如茵粗略翻看一遍,有些惶恐,起身跪在柳含麵前,雙手將冊子捧在柳含麵前,“側妃娘娘這可使不得,舉手之勞罷了,萬萬不敢當。”
柳含拉著葉如茵的手將人拽起,“收著便是,日後有機會了,我定為姑娘謀劃些更好的。”
葉如茵再推脫就顯得太過不知好歹了,遂答應道:“好,小女子就先替側妃娘娘收著,謝側妃娘娘恩典。”
“我在醉雲樓定了桌酒菜,要不要一同去?”柳含越看這小姑娘越是喜歡,好爽,知禮也懂得進退,不虧是在軍中長大的孩子。
柳含和葉如茵到達醉雲樓門前還未進門就聽見一陣打砸聲。
“你知道小爺是誰嗎?還敢收小爺的錢。”
“啪……”瓷盞重重摔在地上。
“讓你們攔著小爺,砸,給我都砸了。”
柳含聽著屋內亂糟糟的,皺眉不愉,正想著也不知這哪家的霸王小少爺,就聽那聲音帶著炫耀的口吻說道:“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四皇子最得力的手下的兒子。”
那人好似生怕別人沒聽明白,趾高氣揚的重複道:“告訴你們,是四皇子,知道不知道四皇子,就南下治水立下奇功的四皇子。我,是他最得力的手下、的兒子。”
“對,我們少爺那跟四皇子關係也是這裏……”
有兩三人附和道。
柳含嗤笑一聲,這是生怕敗壞不了封光霽的名聲吧!
柳含歉意的衝葉如茵說道:“讓姑娘見笑了,今日的酒菜怕是吃不成了。”
葉如茵:“側妃娘娘,京城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不管您之前因何種因素嫁給了四皇子,但嫁就是嫁了,在您入了四皇子的那刻起,你的命運就與四皇子綁在了一起,太過置身事外隻會給自己招來更多的麻煩罷了。”
柳含:這小姑娘了不得啊!什麼事都心裏門清啊!
柳含衝葉如茵笑笑,讚同道:“謝姑娘忠告。”
封光霽最近在為南下實施的新律法以及南下官員的任職煩惱,當得知有不少小公子以及奴婢打著四皇子的旗號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時,事情已經鬧的滿城皆知。
甚至出現了不少百姓耕田被侵占的現象,百姓告官無門不說,還要遭受官兵們的毒打。
他們的原話是,四皇子英明睿智、憂國憂民,豈是他們可以詆毀的。
一夜間整個京城人心惶惶,無一人再敢在明麵上提起四皇子半分不是。
百姓們麵上不敢提,私下卻都在議論,有人懷疑南下治水救災的真實性,會不會也是屈打成招,甚至懷疑新律法的實施到底是為了老百姓還是為了四皇子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