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沒有回皇宮而是繼續往南走。
素韞手中捏著那枚玉佩,心中千回百轉。簾外行人匆匆,她看著外麵不是回去的路,不經問道:“這又是要去哪裏”
李蔑:“看長安。”
……
天邊的雲霞暈染成了暖紅,鋪延千裏,裹在這長安上,整座城都愈加鮮活。
李蔑拉著素韞的手,來到城邊,登上那高高的城牆上。他指著下方,告訴素韞這裏以後地區規劃建設。
他說得繪聲繪色,聽得素韞都出了神。他所描繪的場景是她前所未見的景象,是這眼下不一樣的長安。
李蔑:“到時四夷賓服,萬邦來朝。不日平遠候也該班師回朝了。”
“你為什麼與我說這些”素韞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仿佛眼前的人不再是那個滿是算計虛偽的皇帝而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李蔑回過頭來,目光如炬,“之前種種我也是迫不得已,三皇叔一日不除我一日寢食難安。”
“所以你連我都一起殺嗎?”素韞眼角已泛起淚花,她抹了把微紅的眼尾,極力克製將亂的氣息。
人類的淚水很沒用,除了發泄情緒,隻會讓人看著很脆弱。可素韞就是忍不住,隻要在李蔑麵前自己總會這般。
李蔑:“不是的,我起初沒想害你!”
“三叔狼子野心,可這麼多年來礙於母後牽製才一直未動手。隨著年月,我整日提心吊膽,指不定那日他便反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給他機會引他進局。”
“是,平遠候,是我刻意調出去的,出塞隻不過是掩人耳目,主要還是平亂。刑兵兩部都是三叔的人,我若調其他人,城中出入登記便會被盤出來。”
“這一切我不能讓其他人知曉,否則……萬劫不複。”
素韞頷首,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她也能明白。可以想象事情一旦走漏風聲,三皇叔定不會束手待斃。要麼將計就計,在城外黃雀在後,要麼直接逼宮。
李蔑行的是步險棋,他在賭,賭她是那方,賭這一切的走向。
一切說通,素韞心裏也就沒有太怨恨李蔑。可……她心裏麵還是梗著根刺。
說來一開始,自己就沒考慮這一層。她愛慕李蔑一心向著他,自然也不會害他,下意識以為李蔑知曉,把她當自己人的,所以後來把她推出不顧她生死她才會那麼怨恨。
“還在怨我?”李蔑說得小心翼翼,他微低著頭想正視素韞的眼睛,被素韞無意躲開。
半晌,素韞才搖了搖頭,“下次再有此事,你可以完全信任我。”
李蔑目光灼灼,他拉起素韞的手摩挲著,像是攥著塊溫潤玉,慢慢道:“皇後可放心,再無此事。”
盯著李蔑拉著她的手,耳邊聽著軟語承諾,素韞感覺像是在做夢,腳下輕飄飄,心裏也搖擺不定。
原來我對你還是軟不下心。
回去的時候,李蔑一直拉著素韞的手就沒鬆開過。他臉上帶笑,雖不至於咧嘴大笑,但嘴角勾起就沒下來過,極為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