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沫不解地看著自家小姐,“可是小姐,退婚總不是件光彩的事。”而且如今小姐的年紀已經這麼大了,再退婚,隻怕要成為京城的笑柄。
周雲汐笑了笑,“日子是自己過的,總要自己過得舒服才行。”
午後一場暴雨,天氣轉晴,繁華的京城如洗,夜空晴朗,星河燦爛。
而城外卻一路泥濘。
黃河水澇災害嚴重,大量的難民湧入京城,城門口守護的人又加派了三倍,禁軍少慰帶著禁軍在城門口附近監督著,而禁軍的目的,則是從將軍府逃出去的淩郡主。
天都黑了好一會兒了,還有不少人入城。
凡是入城的人,都要經過嚴格搜查。
安大人帶著一行人侯在城門口,等著迎接豫州來的官員。
一輛馬車向城門口來,不疾不緩,車輪突然卡在路上的水坑裏,翻倒在路邊。
安大人一見,忙向身邊的屬下說道:“那是豫州通判的馬車,快去看看。”
馬車裏,兩個大人帶著一個小孩子爬出來。
其中一個大人穿著素白衣衫,一路風塵,臉上沾染了泥,他剛走了兩步,一個人抱住了他的腳,他轉過頭來,地上爬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她穿著一身紅色的衣服,身上全染了泥,根本看不出來是紅色,連小臉都埋在泥裏。
她抬起頭,張開蒲扇般的眉睫,澄澈明亮的眸子放出璀璨光芒,瞬間點亮了天地,濃密的墨眉,睫毛和眼睛相互映襯,寶石般的眸子上染一層墨色。
他驚鴻一瞥,她對他淺淺一笑。
白衣男子不由打了一個寒顫,明明是幹淨的氣質,這笑容裏竟然有一股莫名的邪氣。
少女站起身來,抱著他的手,“我是少陰,終於找到你了。”
白衣男子又莫名的地怔了一下,他可不認識她,但總覺得她身上的氣息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就在這時,安大人帶著人走上前來,“來者可是豫州通判沈沉大人?”
另一名素衣男子忙呈上文牒和文書,“在下正是豫州的通判沈沉,州府大人派我前來請求朝廷支援災區。”
安大人看了文牒和文書,向守城門的官員講解了下情況,一位禁軍少將也上前來,親自檢查。
少將看向叫少陰的少女和她身邊那個五六歲的孩童,白衣男子解說道:“這孩子是我們在路上遇到的難民,他的父母死了,通判大人覺得孩子可憐,便救下了。”
還未等他開口,叫少陰的少女已經拉著孩子的手,向大家說道:“我父母在逃亡中死了,那些壞叔叔要把我賣到秦樓裏麵去,通判大人覺得我可憐,就收留我了。”
白衣男子撫了額頭,這少女竟然說得這麼興奮,明亮的眸子一閃一閃的,好像在說著很開心的事,少女的心情的確很好。
她看白衣男子的樣子,又見大家正盯著自己,不由摸了摸頭,“我說得不對嗎?”
她身邊的孩童忙解釋道:“她以前是個戲子,父母雙亡,又差點被賣了,所以,”他指著腦袋,“她這裏有點問題,讓大家見笑了。”
禁軍和守門官員又對他們檢查了兩遍,再加上是安大人來接人,便放他們進了城。
安大人把他們請上馬車,又往城門外看了看,不由皺了下眉頭。
白天他拿到淩嫿月的信函,便去皇宮找賢妃娘娘商量救災的事情,緊妃娘娘正自顧不暇,便將災情的事甩手給他,並派他前來接豫州來的官員。
按理來說,既然這是淩嫿月的安排,她又要急著進城,應該不止讓他來接豫州通判而已。
他向通判問道:“沈大人,還有其他人嗎?”
沈沉搖了搖頭,“一路上遇到災民暴亂,我的幾個隨從都死了,隻剩下我和文秘官兩人了,再加上我們救了這個孩子。”他看向小男孩子。
少陰上前一陣,眨著明白的大眼睛,“還有我。”
白衣男子搖了搖頭,這叫少陰的孩子長得實在漂亮,但形為異常,好像大腦真的有點不好使。
安大人也隻好領著他們幾人往安府去。
剛到安府外,守在門口的安離然立馬上前來迎接,“月兒呢。”
馬車上的四個人下來了,叫少陰的少女自顧自的率先進了安府,漂亮的眸子四處眺望,好似第一次見到這世間的萬事萬物。
安大人向沈沉作了個請的姿勢,把他們請到府中。
他們進了門,夜已經深了,護院將門關上。
安離然跟進來,攔在通判大人麵前問道:“月兒呢?”
白衣男子上前來,摘下臉上的麵具,“是我!”
安離然眼眶一熱,上前來抱住淩嫿月。
“放開我姐姐!”
“放開她!”
兩個聲音先後響起,安離然的腰和肩都被抓住,他一轉頭,才發現一個五六歲的男孩抱著自己的腰。
一個十三四歲,漂亮得不像人的少女抓著他肩。
見他不鬆手,小男孩子氣呼呼地喊道:“本太子命令你,放了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