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規則之下(1 / 2)

顧觀才的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又一次開口說道:“我中有門豈會暗中挑起爭端?此次事件隻是陣紋與紋脈兩係之間的內鬥罷了,與我中有門無關,而此間事了之後,陣紋一脈轄下所屬的疆域我中有門絕不插手...”

那鶴發童顏的老者揮了揮手,好似正在揮趕一隻煩人的蒼蠅,極度不耐煩的出聲打斷了顧觀才那虛偽的廢話:“趕緊說重點,別說那些沒用的!”

本來那居於雲上城的翼族男子一直閉目養神,顧觀才話音落地的那一瞬,他便驀然睜開雙眼,展開了隱沒於衣物內的雙翼。雙翼翼展接近兩丈,上下撲棱棱揮舞,刮起了陣陣狂風。

他整個人懸於空中,抱手而立,居高臨下,態度極為倨傲,冷冷地開口說道:“紋脈係與陣紋係同為一脈,數百年來分分合合,世人皆知,此次陣紋係式微,淪為旁係本已是定數,若不是你中有門橫插一腳,豈會有這般變數?”

“九氏當初的盟約之一,不單獨幹涉獨立於九氏外的勢力更替,需要我們替你們中有門好好回憶一下,違反盟約的下場?勸你一句,莫要學那血妖一族。”

此話一出,便以幾乎於撕破臉皮,語氣極為冰冷,近乎於威脅。

顧觀才眉頭一皺,作為九氏之一的話事人,何時曾受過這門子氣,無奈形勢比人強,他還真不敢同這些人撕破臉皮。

他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氣,平複情緒,接著說道:“九氏不幹涉陣紋一係對於自己領土的管理,但是屬於九氏的聚靈堂,能在其管轄內的領土自由開辦分號!”

話音剛落,眾人便收起鋒芒,再無那劍拔弩張,一言不合便要動手的意味。

那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一改之前那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他再一次開口說道:“境內各類資源的開采權...”

此時的他好像忘了就在上一刻,就是他口口聲聲指責中有門違反盟約,也是他欲想要聯合八氏,動用造化武器打擊中有門。

他話音剛落地,顧觀才像是被人觸及逆鱗一般,滿麵怒容,深陷的眼窩內,兩顆如死魚眼一般的雙目也迸發出一股懾人的精光,咬牙切齒地說道:“聚靈堂分號已經夠了,你神道門別欺人太甚!”

此刻的局勢與剛才竟翻轉了過來,中有門的顧觀才怒氣衝衝,而那各屬八氏的代表人,反倒是一副心平氣和的樣子。

他們並不在意眼前顧觀才,是在偽裝他真正的底線,亦或是已經真正觸及了底線,那隻是一個試探。

聚靈堂的分號,已經達到了他們的預想了,聚靈堂的各種手段與各種限製,便已經達到了他們收斂各類資源的目的!

神道山的中年男子也少有的漏出了笑容:“戲言...戲言...”

此話剛落地,在場眾人盡皆斂氣收勢,再無那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也再無那正義凜然,也無那誓要替數萬亡魂討個公道的俠肝義膽。

之前那所有的憤慨,並不是路見不平的仗義執言,不過是挾大義而謀私,想要瓜分更多的利益罷了。

野蠻的殺戮與掠奪因為造化武器退出了曆史的舞台,隨之而來的便是棋手的博弈,看起來好像文明了許多,但一直不變的便是人性欲望的貪婪。

滄澤九氏,盤踞於滄澤大陸上的九大勢力,就像是九條體型龐大的巨獸,它們無時無刻都在貪婪的進食,因為它們龐大的體積注定了龐大的消耗,誰也無法阻止它們進食的欲望,所有阻擋在它麵前的障礙,無一例外的都已經化為了灰燼,成為了曆史!

他們並不在乎這些死去的陌生人,也不在乎那死去的是誰的父母,誰的兒女,誰的愛人,也不在乎他們背負著怎樣的理想與情懷,在他們眼裏死去的並不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隻不過是一個冷冰冰的數字。

也不在乎這個數字是多還是少,在乎的是數字背後所代表的利益,在乎的是他們能從這場慘無人道的屠殺中,獲得多少資源,哪怕上麵沾滿了鮮血,充滿了怨氣!

於這九隻龐然大物而言,不過又是一場美味的饕餮盛宴罷了!

一個偌大的家族,掌控著西原數十萬平方公裏,無數盤根錯節的關係,僅僅在數月間便被吞並。

自此西原再無程家紋脈係,於數百年前分裂為紋脈和陣紋的程家兩係再度合並。

天行紀五百二十九年夏末

東蠻與中州的分界線便是天山山脈,天山山脈可以說是上接北漠,下至南淵,一路蜿蜒盤旋,山脈連綿起伏,猶如一隻靜臥於滄澤之上的巨龍。

其主峰天門更是高逾萬丈,常年積雪不化,號稱最接近天的地方,峰名“天門”,而天域主城便是設立在天門之上。

主要的次峰九十一座,猶如眾星捧月般,圍繞天門而落座,有的裝若猛虎撲食,有的猶如盤龍靜臥,雖形態各異,各有神韻,卻都是略遜主峰一籌。

唯有登頂主峰之時方能體會那一覽眾山小,舉世盡皆匍匐於腳下,當世唯吾獨尊的豪邁感。

不過自從天域在剿滅血妖的亂局之中建立,破開了頂尖氏族的打壓與掣肘,成功躋身與頂尖勢力,天門便已成為天域的禁臠,凡俗世人再也難能體會這般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