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疏雖然嘴硬,但是心虛無比,程渺失去戰力隻是他們的一個判斷,判斷源於他對尹高行和何兼之的態度。
明明是與兩人對立,態度對兩人非常不善,而且充滿了懷疑。
但是這兩人無論是接近他,還是做出後續的行動,他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抗。
正因此,他們斷定程渺失去了自保能力,而這一刻,程渺的言行,讓他們內心產生了動搖。
侯疏不敢賭,雖知道他可能九成九已經失去了戰鬥力,但是他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概率他都不敢賭,因為一旦這人尚有餘力,侯疏自知他絕無生存可能!
他不自覺閃過身,避開了程渺的右手。
程渺同時說道:“失力跌倒呀?你們猜我是不是故技重施?誘引馱石巨獸?”
侯疏不自覺吞了口唾沫:“你騙誰呢?你要是有這能力,怎麼還會讓馱石翻身?你采血的時候,早就下手將它擊殺了!”
程渺搖了搖頭說道:“不過是這一招副作用太大罷了,不到緊要關頭我不想用罷了。”
“現在看來不得不用了!”
這一句話說出口,侯疏簡直嚇的肝膽俱裂,魂不附體。
他順著程渺的話往下想了想,程渺所言若是屬實的話,若真是隻因為副作用的原因,而不是徹底失去戰力的話......
侯疏根本不敢往下想,看著那直直對著自己的紫黑色右手,他不由得頭皮一緊,仿佛下一刻靈能便會從紫青色的右手中噴湧而出。
此刻的侯疏內心更是一直破口大罵:“易鶴立這狗養的雜碎東西,要讓老子來挑釁這個煞神......”
他的修為在四人中最低,之所以這麼囂張,還不是易鶴立提的意見。
侯疏嘴硬的說了一句:“虛張聲勢。”
但是他的身體早已經暴露了他內心,程渺右手往左,他不自覺向右躲去,程渺右手亦往右,他又朝左躲去,這樣來回移動了好幾次。
在一次次的移動中,他內心不斷往下沉,好像下一刻靈能便會傾瀉而出,他的頭顱便如西瓜一般爆開,白漿滿地。
侯疏他抬眼往另外三個同伴們望去,發現這三人一個個懼他如瘟神一般,一個個都離得他遠遠的,完全就是一副把他當做誘餌,當做是試探的工具一般。
他的內心又驚又怒,驚懼程渺,憤怒於他們三個同伴對自己見死不救的態度。
他甚至不自覺的想到:“這三人是不是明知這人還有餘力,故意讓我挑釁吸引注意力,故意讓我替他們吃了這一招?”
一想到這,他內心越發的感到不安,他身材矮小,麵容不佳,修為也是這三人中的最低,因此地位也是最低,他雖然極盡討好這三人,但還是隱隱遭到排斥,屢屢被三人看輕,任意驅使。
程渺他身上其實根本沒有靈能凝聚,但內心自卑極度不自信的侯疏,卻自己嚇破了膽子。
眼看著那一隻紫黑色如同鬼一般的右手,一直在跟著自己,他實在受不了內心的壓力,竟然猛的“噗通”一聲,猛然跪下。
嘴裏不停大聲喊著:“大哥饒命...饒命...”
程渺看著跪倒在地的侯疏,心中鬱結之氣盡散,看著滑稽的侯疏不由得笑出了聲。
笑聲像是會傳染一般,尹高行爽朗而又肆意的笑聲也隨之傳來。
何兼之亦發出“吭哧...吭哧...”的沙啞聲,猙獰的麵孔扭曲的就像魔鬼一般,不認識他的人怕是能被他的笑容給嚇一跳。
侯疏匍匐在地良久,耳邊僅是嬉笑嘲諷聲,聲聲入耳,如同一把鋒利的尖刀不停地淩遲著他的五髒六腑,切成一片一片,然後放在火上炙烤。
他終於發現,程渺隻是戲耍他而已,程渺他的右手已經無力的放下,上麵根本沒有任何靈能的凝聚現象,他根本發不出一點靈能!
他冷著臉雙拳緊握,嘴裏的牙齒緊咬,仿佛要將牙齒咬碎一般,緩緩的站起了身,內心隻感到一股股令他感到發狂的羞辱感,越是自卑的人越會盡力維護自己的形象,越是有一股遠超常人的自尊。
尤其還是當著柳若水的麵,雖然他與柳若水也根本沒可能,但是在女性麵前,雄性的自尊心往往都會膨脹到極致。
被當成狗一樣戲耍,更是讓他自認為良好的形象,一瞬間崩塌殆盡,幾欲讓他發狂!
這個時候易鶴立仿佛也看穿了程渺就是虛張聲勢而已,他也從遠處站了出來。
他走到侯疏身旁,打抱不平的說道:“如此戲耍我的朋友,你把我易鶴立當成什麼人了?”
笱木這時候亦站出來附和易鶴立,本來也是離得侯疏遠遠的,生怕程渺招式餘波傷及他,而今侯疏卻站在他的旁邊,然後輕輕的拍了侯疏肩膀兩下,樣子親近無比。
他話語間透露著一股義薄雲天的豪氣,就好像侯疏與他有過命的交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