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靜,隻有微風吹過時,才會響起輕微的呼呼聲,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蟲鳴鳥叫。
這山裏的飛禽走獸,要麼劇烈戰鬥的餘波攪碎,要麼早就逃的沒影了,餘下的那些,也靜靜蟄伏在角落中,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在這寂靜的時候,幾乎是針落可聞,程渺一個人,麵對著懸浮在空中的三十多名執劍衛。
他昂著頭,淡淡的說道:“我要帶走這些人,誰讚成,誰反對?”
平淡的語氣,卻吐露出囂張至極,令在場所有人感到驚駭的話語。
一眾隱客看著他一個人,麵對保存完整編製的三隊執劍衛,還有一隊不完整的,總數三十多名執劍衛,不僅僅沒有任何畏懼,也不曾低下頭顱,甚至還敢出言挑釁。
奚水柔看著場中的程渺一人昂首挺立,他渾身透露出一股銳利至極的氣勢,自身隻有聞知境的境界,卻敢與數十名同境,數名境界遠超他的對手,發出挑戰。
此刻,微風浮動程渺的發燒,他破損的衣角也在隨著微風,輕輕搖動,夕陽灑落在他的身上,就好像渡上了一層金邊,如同仙神下凡。
在程渺前方上空中,幾十名執劍衛,一同衝了下來。
時間好似在奚水柔眼中定格,停留在這一幕畫麵之上,停留在那個少年身上。
無論時光如何蹉跎,歲月如何衝刷,這一幕,始終深深的刻在了奚水柔的腦海之中,永遠不曾褪色...
樸歸彥則不同,他初時也為程渺的英姿所懾服,但片刻後便恢複了理性。
他的內心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鍛體士很強,他的風采也令人折服,一人獨自麵對三十多名執劍衛,還出言挑釁,更顯得豪邁衝雲霄。
但除了帥,也就沒啥了。
樸歸彥說道:“此人雖強,但是體修不耐久戰,而他自身也不過是聞知境的鍛體士罷了,若是拖下去,恐怕也逃不過落敗的下場...”
他本來便是冷靜客觀的分析局勢,鍛體士不耐久戰是真,程渺聞知境的強度也是真,按照常理來說,程渺的確不可能取勝。
樸歸彥身旁的隱客沒有到覺世境的修為,沒有掌控神識外放的能力,自然也無法察覺程渺的境界。
樸歸彥口中說出這一段話,暴露了很多信息,這才使得他們真正的了解了,程渺的境界。
有人不敢置信的說道:“什麼?他才是聞知境的鍛體士?聞知境的體修,竟然能對敵覺世境的執劍衛?”
“聞知境?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難道這就是鍛體士嘛?他們竟然這麼強...”
他們大部分人的注意點,全放在了境界之上,隻有少部分人留意到了樸歸彥後麵的意思。
意思分明就是,這個鍛體士,也不是這群執劍衛的對手。
奚水柔神情呆滯,目光緊緊鎖定在程渺的身上,櫻唇輕啟卻沒有說出任何話語。
片刻後她目光一凝,眼神內充滿了堅毅,運行起氣海內的靈氣,遊蕩於周身經脈,化為靈能,整個人禦空飛行而起,直接飛向戰場中央。
樸歸彥看著這一幕,心中卻不如奚水柔一般的堅定,而是充滿了猶豫。
究竟是戰,還是逃?
程渺吸引去執劍衛的注意力,間接救了他們一命,也可以說得上是救命之恩了。
但是樸歸彥的猶豫,不是因為程渺對於他有救命之恩,也不是因為道義。
究竟哪種選擇的活命概率更大?他是因為這一個問題,而感到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