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馬可給我的，對三級以下所有類型的怪物一刀秒殺，對所有毒係怪物一刀秒殺——包括可能存在的毒係咒靈體在內。武器雖然級別很低，但明顯已經屬於因果律裝備序列，絕對不是靠人類科技就能夠做出來的……”
李太虎找到趙九州的時候，趙九州剛從蜜蜜的房間裏走出來，一邊把嶄新的戴著白銀軍上校軍銜章的衣服往身上套，正打算出門裝逼，哦，不是，是裝修。然後接過李太虎送上來的那柄泛著微微光芒的武器，趙上校就不由得又在書房裏坐了下去。
他屏退左右，拿著刀上下打量了半天，直覺感到這玩意兒確實了不得。
過了半天，趙九州才緩緩說了句廢話：“可是，你不用刀。”
“是。”李太虎點點頭，很認真地接了這句廢話，“所以他是我徒弟，所以他也不用。”
趙九州把刀還給李太虎，又問：“還有別的嗎？”
“有。”李太虎又掏出一個小瓶子，擺在趙九州跟前的書桌上，“無敵藥劑。”
趙九州的眼神，這下就很震驚了，“他給你的？”
“嗯……”
李太虎輕輕點頭，然後沉默片刻，問道，“你們是不是，都拿到了耿江嶽的秘寶？”
趙九州看著眼前這瓶和苟命空間出品的一模一樣的藥劑，被李太虎問得有點發懵。這兩年來，他一直以為這世上中大獎的人隻有他一個，可誰成想，現在忽然又冒出來第二個，而且居然就在他身邊。那這樣一來，這世上豈不是極有可能，還會出現第三個、第四個，乃至無窮無盡的掛逼？可如果大家都成掛逼了，那本掛逼還有什麼生存和競爭優勢可言？
“或許吧，我也不好說……”趙九州安靜了半天，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桉，反正那個晚上意外“吃到屎”的細節，他是永遠都不會承認的。
李太虎這時卻也沒追問，隻是一聲長歎：“唉……我苦練三十年，到頭來好像是個笑話。”
“也不能完全這麼說。”趙九州稍稍回過神來，安慰他道，“你要這麼想，跟掛逼比呢，你確實有點吃虧。但是這世上還有好幾十億普通人，對他們來說，你也屬於掛逼的一員。也不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苦練個三十年，就能把自己練成李太虎的。咱們之間的區別，更像是你一出生就中了一等獎，我們呢，稍微晚幾年，中了個特等獎……”
李太虎默默地聽趙九州說完，又安靜了半天，才反問道：“所以到頭來，還是命運說了算？”
趙九州想了想，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釋，隻能點點頭，“可能是的吧。”
李太虎沉默了。
趙九州陪著他一起沉默了片刻，又好奇問道：“你那個徒弟，現在到什麼實力了？”
“還打不過我，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不聲不響地把我超越了。”李太虎澹澹地告訴趙九州，又問道，“你對他有什麼想法嗎？”
“沒有。”趙九州搖搖頭，笑容很真誠，“我能有什麼想法？弄死他嗎？”
李太虎卻眉頭微微一皺，“你想弄死他？”
“不會！怎麼會！”趙九州忙大聲反駁，“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都是為盟堂服務嘛！”
李太虎盯著趙九州看半天，心裏無奈地搖搖頭，惆悵道：“也是，都是為盟堂服務……”
……
“馬拉個幣的，你說我是不是要變成故事裏的反派了？”
半小時後，趙九州送走李太虎，回到烏孫敦禁行區的老木屋。一進屋子還沒開工，就找到十四先生，跟他聊起了這件事關生死的大事。
十四先生倒是很澹定，嗬嗬嗬笑道：“看你怎麼選咯，命運嘛，生來注定一部分，你自己選擇一部分。生來就是的那部分，你沒法改變，可人生的路怎麼走，主動權還不是掌握在你自己手裏？你想殺了他，獨享這份好處，我能理解。你不殺他，那也不是什麼壞事。
或許等到哪天，你要當天底下最至高無上的那個人，恰好他也有這個想法，兩個人的矛盾不可調和，你不想動手，他卻要上門殺你，你不是更有理由理直氣壯地弄死他？
又或者，你也不想殺他，他也不想殺你，兩個人互相忌憚，相安無事地過完一輩子，到頭來比誰命長，是不是也是一種不錯的結局？
走哪條路，怎麼走，都是可以選的。會導致什麼樣的結果，結果是好是壞，那要看你自己的想法，看你自己怎麼判斷，我們這些普通人，壓根兒也攔不住你啊。”
“呸！你個千年老妖算哪門子的普通人，媽的說了一堆跟沒說一樣……”趙九州吐了個槽，又來回走了幾步，一咬牙，一跺腳，煩躁道，“媽的！理性點判斷，為了萬無一失，我特麼現在就該宰了他才對！”
十四先生點點頭：“對。”
“可是老子跟他無仇無怨的，萬一幹不過他，反過來被他找理由幹死了，我豈不是被人打死也活該？死了還要落個做惡人的罵名？”
十四先生再點頭：“對。”
“可是如果我現在不弄死他，等將來哪一天這小子坐大了，反過來要弄死我，我到時候又幹不過他，豈不是就要後悔今天沒有趁他還是個弱雞就先下手為強弄死他？”
十四先生繼續點頭：“對。”
“草擬大爺！對對對！全都對！”趙九州破口大罵，“你這個人，什麼立場啊？”
十四先生笑道：“你自己的立場變來變去，我順著你的立場變化而變化，有什麼不對嗎？”
“阿西……”趙九州嘴裏，又蹦出一個上上古的髒字，咬牙切齒，“想不到老子才爽了兩年麻煩就來了，你說這算不算天譴？”
“我覺得不算。”十四先生難得搖頭，“或許隻是上天給你的一點小考驗，而且你心裏要是沒鬼，又有什麼好怕的呢？你反過來想想看，你現在忌憚他，他是不是也同樣忌憚你？”
“嗯？”趙九州一愣，仔細一琢磨，有點冷靜下來了，“所以呢？”
十四先生露出了笑容：“所以形勢永遠是變化的，以不變應萬變這句話，雖然很多時候都是自欺欺人，可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與其去想別人會有什麼動作，是不是按自己的節奏來做事更加實際？至少到時候也不用後悔，自己今天沒做什麼，什麼事情又做得不夠？”
趙九州聽完，盯著十四先生看半天，默默地便轉過頭去，從老木屋裏走了出去。
走到老木屋外，這間耗時將近兩年，內部裝修已經基本完善的屋子，從外麵看還是破破爛爛的。他把四樓東麵彙聚怪物的那個房間整個封閉掉後，隻在樓頂天台上留下一個腰粗的洞口，作為進出這個房間的出入口。
此時木屋的最頂層右側樓頂上，一道怨靈之氣衝天而起，在房屋的正上方，形成了一團氣息極其可怖的紅色交雜的圓球，那是被趙九州封印在四樓東側房間裏的數億隻平均存在時間超過前年，強度六級以上的怨靈體乃至咒靈體，所集體溢出的能量。
趙九州靜靜地看著拿到黑色的光芒之間，有無數張可怕麵孔想要從這裏頭衝出來，卻又似乎受到某種天地之力的壓製，被強行拉拽吸收回到老木屋內。
這毀天滅地的能量，居然也受到其他力量的牽製……
“萬物都不自由，沒有絕對的自由，唯有人的思想，不受任何拘束。”
趙九州喃喃自語，從空間戒指裏召喚出幾台機器人，使喚它們拿著一塊塊仙靈桃木做的木板，開始在巨大的木屋外頭，敲敲打打，注入符文。屋子裏的那些怪物，受到內外牆壁上強大符文之力的夾擊，也叫得越發淒慘，卻始終奈何趙九州不得……
……
“嗷~~~！”
怪物一聲慘叫，巨大的頭顱落地，壯碩的身軀直挺挺地轟然倒下，震動四周地麵。
雨林大陸茂密的叢林中，馬可輕輕一甩手中的長劍，幾滴粘在劍上的怪物血液，被瀟灑地從劍身上甩落。跟在馬可身後的一大群人，用充滿敬佩的目光看著他，紛紛圍上前去，對著眼前這隻強達六級的幻靈體生物的屍體，各種崇拜和感慨。
“太強了，居然能單殺六級怪！”
“給我兩個連的兵力都拿不下吧……”
“馬可，你沒事吧……”人群中，一個前凸後翹長相精致的少女走上前，假裝不經意地挽住馬可的手，滿眼秋波地看著他道。
她的額頭上，紋著一個古老的象征太陽的紋身，充滿異域風情。
“沒事。”馬可很是享受這個女人的態度，他端著高手的範兒，又假裝不在乎這個女人的倒追舉動，轉身朝四周的人大喊，“把屍體處理吧，全隊就地休整一小時！”
話音落下，叢林的四麵八方，立馬鑽出來幾十號人。
一大群看模樣就知道不簡單的人，迅速以馬可為中心聚集過來。
四五輛越野房車在人群中開出，車上下來幾名穿著防化服的彪形大漢，很快麻利地處理起了眼前這具“肉山大魔王”的身子。還有人就地坐下來，拿出酒瓶或者水壺喝點，吃點肉幹補充體力，甚至有人直接拿出燒烤架，度假似的在這片全世界最危險的地方，搞起了野餐。
“隊長，辛苦了，坐下休息一下吧。”一名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在空地上打起了一把遮陽傘，麻利地鋪好了躺椅，大聲招呼馬可。
馬可心裏已經百爪撓心，臉上卻不動聲色地拿開了紋額女的手，微笑走了過去，一屁股在躺椅上坐了下去，一邊接過另一個姑娘，遞給他的飲料……
紋額女有點小吃味地輕輕跺了跺腳，可緊接著，注意力就被一陣驚呼給吸引了過去。
那幾名處理怪物的大漢，從怪物身體中，取出了一顆巨大的電係晶核。
拿出簡易的便攜檢測設備檢查過後，機器赫然報送道：“六級，電係晶核。”
“六級！”
“六級電係晶核！”
“發財了！”
“啊~~~~！”
整支隊伍，一時間欣喜若狂。
六級電係晶核，市場報價足足高達15億黃金幣！
出手掉這玩意兒，他們這群人能集體原地退休了！
“隊長！”那半老徐娘，激動地衝馬可喊道。
馬可看著眼前這喜氣洋洋的場景，表情卻很平靜。
對現在的他來說，隻要他想，錢是永遠都賺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