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也不介意,將手裏的酒杯放在林路悠麵前,朝他很紳士的笑了笑,說道:“從前沒見過你。”

“是嗎?”林路悠懶洋洋的給了點回應,終於慢吞吞的坐了起來,睫毛垂著,藏住了眼裏那點被打擾了的不高興,“我也沒見過你。”

“以後就算是見過了。”男人取出一張名片,居然是很工整的工作名片,林路悠詫異的挑眉,伸手接了。

“我叫沈莊。”沈莊衝著林路悠舉起手上的酒,“你呢?”

這名字有點熟悉,不知道在哪聽過。

林路悠順手把兩張名片一起塞到自己口袋裏,沒有給對方聯係方式的意思,說道:“林路悠。”

一個名字而已,倒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左右出了這個門以後就誰也不認識誰了。

林路悠目光落在沈莊明顯的喉結上,目光有些遊離。

他酒勁有些上來了,自控力就比較差,脾氣不會很好。他不想跟人在這聊,也討厭醉酒的時候身邊有搭訕的陌生人,就晃了晃慕閑的手,說:“走吧。”

慕閑比他酒量強太多,說是千杯不醉也不為過,當下點點頭,搭著林路悠的肩就要走

沈莊挑眉,側過一步擋住林路悠前進的路,看著在他腳邊的行李箱,還待再說些什麼,卻見林路悠驀的衝他一笑。

沈莊一愣,目光沒法從他臉上挪開,卻見下一秒林路悠伸出右手朝他晃晃,手指細長,白的晃眼,無名指上的婚戒分外明顯,隻說道:“先生,我結婚了。”

沈莊一頓,步子往旁邊挪了半步,聳肩做出了一個很惋惜的樣子,說道:“我很遺憾。”

林路悠不再回應,步子還是很穩的慢慢離開。

林路悠在家裏附近開了個房,把剛剛約的保潔服務賬單給結清了。

他離開家裏將近半個月的時間,賀良說陸顯一直沒有回過燕市,家裏沒有人氣,而且陸顯很愛幹淨,想必是沒法住的。

他打開電腦隨便放了首歌去洗澡,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手機上有十幾通未接電話,全都是賀良打來的。

最後一通電話是十八秒之前,林路悠剛想回撥過去,賀良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林路悠接通,把電話放在耳邊,一手漫不經心的擦著還在滴水的頭發:“阿良?這麼晚了有事?”

“小林哥!”賀良那邊聽見林路悠的聲音,哀嚎一聲,就差給林路悠跪下了,“可找著你了!我實在是沒法子了,陸哥喝醉了,非得鬧著要找你,幾個人都架不住他,怎麼哄都不好使,你在哪呢?能趕回來嗎?”

林路悠停頓了下,“你們現在在哪?”

“在家呢。”賀良那邊直喘氣,不時還有聽不太分明正在吵吵鬧鬧的男聲,“明勳哥說本來他們要換場去打台球,臨了了突然改主意了,說是陸哥代言的合作商老板送了他一箱好酒,他們想著嚐嚐,結果陸哥不知道怎麼著就喝高了……”

賀良嘚吧嘚跟倒豆子似的說完,仿佛後麵有鬼在催命,生怕少說一句人就沒了。

喘了口氣,賀良接著說:“我今晚上本來是要過來給陸哥拿衣服,一開門正巧碰上他們了,這就趕緊來聯係你了,你不是說今天能到燕市嗎?現在在哪呢?我這就去接——哎,哎陸哥——”

那邊賀良的聲音隻剩下了‘唔唔唔’幾聲,像是被人捂住嘴推一邊去了,緊接著電話那頭換了個人,陸顯明顯醉醺醺的聲音傳了過來,含糊不清的說:“林路悠,你他媽上哪去了,你不是說半個鍾頭能回來嗎?這都過了多久了?”

林路悠一愣,根本沒聽明白林路悠的意思,先軟軟的喊了他一聲,“顯哥……”

陸顯那邊聲音稍緩,林路悠終於轉過來彎了,估計是那邊為了穩住陸顯,就騙他說自己半個小時能趕回去。

林路悠看著他已經攤開的行李箱和電腦有點無奈,隻能哄他:“我……”

他餘光瞥見被他隨手扔在了床尾的衣服,靈光一閃道:“我回來的路上摔了一跤,衣服髒了,現在在酒店收拾,你先睡一覺,等你睡醒了我就回去了好不好……”

“不行。”陸顯直接打斷了林路悠的話,語氣很不好的說道:“我說不行,聽見沒有,不行。”

林路悠歎了口氣,不跟醉鬼爭辯,一邊依然往外拆行李,“那怎麼辦呢?我真的趕不回去。”

冬天的衣服厚,他走的時候箱子塞得滿,現在亂糟糟鋪地毯上,等他收拾好到家,少說也要兩三個小時。

陸顯那邊沉默了會,隻剩下通過話筒傳來明顯的喘氣聲,像是能透過電話直接打到他耳朵上。

林路悠把手機拿遠了點,摸了摸發燙的耳朵。

那邊電話再次換給了賀良,賀良就跟抓著救星一樣道:“小林哥,你把酒店和房號發給我,我這就送陸哥過去……”

林路悠頓了頓,無奈的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