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寒涼潮濕,地麵又硬又硌,沈清墨方才被綁著,動彈不得,現在雙手雙腳一得到解放,忙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
“你在冷府可有發現什麼異樣?”逯杭越過她在屋內的圓桌旁站定,順手將剛扯下一截的床帷布料鋪在椅子上,這才坐了下來。
沈清墨想了想,回道:“我上次進府,碰到幾個人在前院翻地,大人應該也看到了。”
說著就抬頭看向逯杭,逯杭點了點頭,她繼續道:“我還發現有一處異常,好像是書房,屋裏屋外的地上都散落著好多書,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她自然不會告訴逯杭她在偏廳發現布包的事情,逯杭是否可信,尚且不知,她不能冒這個風險。
逯杭皺了皺眉,“書房?”
“看著像是書房,我也不確定。但是房內看著格局像書房,並且有很多書。”
逯杭右手在桌邊輕輕敲了兩下,開口道:“還記得在哪裏嗎?帶我去看看。”
沈清墨努力的在腦海裏回憶了下路線,猶豫道:“大致記得吧,不過不太確定。”
逯杭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房門前,將門開了一條縫,透過門縫朝外看了看,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走吧,去看看。”
沈清墨“哦”了一聲,忙提起裙擺跟了上去。
因著他們方才所處的廂房就在歪脖子樹靠著的那堵圍牆附近,沈清墨認得這周圍,憑著記憶大致還記得書房的位置。
在這寂靜無人的冷府中,兩人一路上很有默契的沒再說話。
不知是不是因為有逯杭在旁邊的緣故,再在這漆黑一片廢棄無人的冷府中穿行,沈清墨覺得,沒有之前她自己來的時候那麼害怕了。
逯杭在她身邊,她幾乎是本能的安心。這是之前身為逯夫人的時候,她就形成的習慣,仿佛隻要有他在,她就什麼都不怕了。可是逯杭陪在她身邊的時候屈指可數,她有印象的,除了大婚,便是入宮赴宴,那時的逯杭,是不得不在她身邊,可以說是被迫的。
可即便逯杭是被迫才留在她身邊,那時的沈清墨還是會開心的不得了。心上人走在自己身旁,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甜了許多。
很不爭氣的,現在的沈清墨,依舊也很開心。逯杭走在身邊,他們二人之間隔了些距離,沈清墨忍住想偏頭去看逯杭的衝動,那種感覺,仿佛又回到了從前與他並肩而行。
“小心點,你走路不看路,想什麼呢?”
沈清墨一抬頭,猛地刹住腳,麵前橫著的是逯杭的手,她方才一走神沒看路,差點撞到前麵的柱子上,還好逯杭抬手擋了一下,不然……
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她縮了縮脖子,抬手抓了抓頭發企圖掩飾尷尬。
逯杭瞅她一眼,見她習慣性的小動作,眼神晃了晃,移開視線看向周圍,地上三三兩兩的有書散在地上,他抬起頭看了看旁邊的屋子,“就是這裏了吧?”
沈清墨抬頭,眼眸亮了亮,指著那屋子便道,“對!就是這裏!”
逯杭繞過她大步朝屋內走去,沈清墨跟在身後,低頭看了看散落一路的書籍紙張,不免歎息。要不是怕被那些人發現,她早想去把地上的書都拾起來規整好了。
書房還是淩亂不堪的樣子,地上書案上滿是散落的書籍,有些已經被扯爛了丟棄在一旁。上次來到這裏沒仔細瞧,沈清墨細細的打量著書房,發現不僅有書籍被丟棄,地上還有不少粉屑狀的東西,牆邊尤其多。她湊過去蹲下來伸手捏了一點拿起來揉捏一番,又湊近鼻子聞了一聞,發現這些粉屑都是牆上的木屑塗料掉下來的渣。
她抬頭望向牆麵,果然,這些牆麵都被鑿開過!有些上麵隻是掉了塗料,有些則已經露出了裏麵的木頭。
逯杭也來到牆邊,伸手撫了牆麵仔細查看過後開口道:“這是有人懷疑冷府在書房的牆麵裏藏有暗室嗎?他們在找什麼?”
沈清墨心裏想著他們找的很可能就是那個布包,但對著逯杭卻搖頭道,“不知道。”
兩人在書房中又轉了幾圈,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書房中也並無密室或者暗格之類的。
“大人,上次在前院碰到那幾個翻地的人……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沈清墨想起來她上次在前院見到的那幾個人,那時沒仔細瞧,不知那邊會不會有什麼發現。
逯杭微微頷首,又望了望書房,回道:“走吧,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