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沈清墨就醒了過來,自從重生後基本上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當奴婢的日子不好過啊,每天都得起個大早開始忙東忙西。如今回了逯府,身份已然不同,她回不到從前舒適的生活了。
自那日與梔晚他們分開後,便再無聯係,也不知道他們現如今是不是進了這逯府,這兩天竟也沒瞧見他們任何一個人。
今天開始要去領活,她便一大早就等在了劉媽的住處。等了大概一個時辰,終於見著劉媽推開門走了出來。
“呀,檸樂丫頭,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劉媽一踏出門就瞧見早已站在門外等候的檸樂,著實驚訝了一番。
沈清墨微微笑了下,回道:“劉媽早,我是來領活的。”
劉媽聞言不禁抬頭看了她一眼,這丫頭看著也挺懂事的嘛,頓時心裏對她的偏見小了些,笑道:“跟我來吧,你今兒個就在……”
“哎呀,劉媽,您在這兒呐。可讓新芹一番好找呀。”
劉媽說了一半的話驟然被打斷,臉色明顯不悅,看向那人,見著是桐苑裏的新芹,淡然道:“什麼事?”
新芹對劉媽的臉色視若無睹,堆著笑臉就迎了上來,“劉媽呀,我家夫人讓我來問你借個人。”
劉媽本就不是很喜歡桐苑那位“夫人”,可以說是打心眼裏的鄙視,明明就是個妾室,卻偏偏還要拿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態,也不知擺給誰看。先夫人在世時她就很囂張,如今先夫人已逝,她簡直覺得自己就是這逯府的正室夫人了,那副嘴臉,看著就讓人生厭。
主子終究是主子,她劉媽即便是再不喜歡,柳筠桐怎麼說還是個側室,說話也得恭敬幾分。
斜睨了眼新芹,劉媽問道:“借什麼人?桐苑裏伺候的丫鬟還不夠嗎?”
新芹笑笑,伸手就指向站在一旁的沈清墨:“借她。”
沈清墨皺了皺眉,劉媽也是驚訝了片刻,轉頭看了看她,又看向新芹,不解道:“借她?這丫頭是新來的,我還沒給她派活呢。”
“那不是正好嘛!”新芹道:“我家夫人昨日瞧見這丫頭覺得挺合眼緣,這不想著過來跟您討個人情將這丫頭要去桐苑裏伺候夫人,還望劉媽成全呀。”
柳筠桐這是想幹什麼?沈清墨垂在兩側的雙手不自覺的握緊拳頭,柳筠桐這人向來小肚雞腸,她那院裏的丫鬟一個不留神就會把她惹惱了,惹來一頓打罵。如今怎麼運氣這麼不好,竟被她給盯上了。
劉媽似是在猶豫,新芹見狀忙打趣道:“哎呦劉媽,不過就是個丫鬟嘛,在哪裏做活不一樣,您就把她分給我們桐苑吧。”
劉媽看了眼沈清墨,心想為著這麼個丫頭得罪了桐苑那位可是不值得,況且大人也沒說這丫頭不能去桐苑,便也不再多想,點頭道:“行吧。檸樂,你就跟著新芹去桐苑裏領活吧。”
她最擔心的還是發生了,沈清墨咬牙點了下頭,“奴婢知道了。”
新芹滿意的看了眼沈清墨,又看向劉媽感謝道:“那就謝過劉媽了,這人我就帶走了。”
沈清墨跟在新芹身後,一路朝前走去,越走越覺得不對勁,這並不是去往桐苑的路,看著更像是去她的東廂房,頓時心裏咯噔一下,沈清墨警覺的抬頭看向新芹的背影,她這是要帶她去哪裏?
轉了幾道彎後,果然來了她的東廂房,院外站著兩人,沈清墨看過去,看這身形,不是昨晚的那兩個看守的人。
其中一人在門口張望著,一看到新芹,忙迎了過來,還不忘警覺的看了看周圍,湊近新芹道:“新芹姐,怎麼才來?再過一個時辰我和阿昆就要換班了。”
新芹瞅他一眼,“急什麼,這不是來了嘛。”說著兩人一同走到東廂房院門口,新芹轉過頭看了看沈清墨,“跟緊點。”
沈清墨在院門口站住,抬頭望去,眼裏閃過一絲驚訝,隻見院門高高懸掛著一塊木質的精巧牌匾,周身雕刻著精細的紋路,牌匾正中央用小刀刻寫著“墨竹溪”三個字。昨兒個隻是遠遠的望了眼東廂房未細看,晚上再來時也走的側麵的牆邊,並未瞧見這牌匾,以至於現在才看到。
墨竹溪……
這是她從前在逯府時,有一次玉沁那丫頭抱怨著柳筠桐住的桐苑都有名字,門口都有牌匾掛著。而她的院落卻什麼都沒有,既沒有名字也沒有牌匾,玉沁纏著她好一陣想給東廂房也起個好聽的名字,那會兒她閑著無事,便依著玉沁順手寫下了“墨竹溪”這三個字,但是最終還是沒叫玉沁拿著這字上報給管家製作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