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著瞄了眼逯杭,沈清墨又試探性地問了句,“那……你呢?”
“我?”逯杭臉上竟有些吃驚,“她跟我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嗎?沈清墨撇撇嘴看他,以前他可是很寵柳筠桐的,不僅下人們這麼認為,就連她都是這麼認為的,柳筠桐想要的東西,他甚至都能從她手裏搶過去給柳筠桐,現在竟然說跟他沒關係?
“她不是大人的寵妾嗎?”沈清墨小聲嘀咕了一句。
逯杭輕笑兩聲,回道:“寵妾是沒錯,不過那隻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罷了。”
沈清墨驚訝地看他,“大人……就不怕奴婢……”
“嗬,你不會說出去的。”逯杭看她一眼,臉上帶著胸有成竹的笑意,“況且,她也再生不出什麼事了。”
也對,逯杭如今軟禁著柳筠桐,已然不屑於再做這些表麵工作。呆呆的看著逯杭,沈清墨覺得他似乎跟從前認識的那個逯杭不太一樣了,以前的他,從不屑於多看她這個正室夫人一眼,偏寵柳氏,跟柳太尉也走的很近,從何時開始改變的呢,大概是從她離世之後吧,再次遇見逯杭時,他就已經跟從前認識的他不太一樣了,他變得不再親近柳太尉,甚至會公然與他對立,對曾經的寵妾柳也不再寵幸,甚至毫不心軟,將她軟禁在桐苑裏。逯杭,究竟為何會變化這麼大?
“喂,想什麼呢?”眼前突然多了一雙手晃了兩下,沈清墨頓時回了神,看見逯杭正盯著她瞧,頓時臉變得滾燙起來。
“沒……”她伸手捂了捂臉頰,心虛的埋了頭,一想到剛才癡癡的盯著逯杭看,簡直丟死人了!
逯杭瞅了瞅她有些泛紅的臉頰,嘴角揚了揚,微俯下身靠近她耳邊低語了一句,“對你家大人的容貌可還滿意?”
“你!”沈清墨頓時感覺噌的一下渾身都燒了起來,一抬頭卻瞧見逯杭已轉身跨著步子朝前走了。
逯杭怕不是被附身了吧?他怎麼還會有這麼不正經的時候!以前可從來沒聽過逯杭會說這種話的。也對,從前的她可是跟逯杭就沒多少交集,即便是在府中遇上,也隻是給他行個禮就離去了,她哪裏真的了解過他。
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額頭突然滴了幾滴涼涼的水滴,沈清墨抬頭看了看天,小跑著追上逯杭,“大人,快要下雨了。”
逯杭顯然也感覺到有零星的雨滴落了下來,掃了眼臨街的店鋪,指了指不遠處一家茶棧,“去那裏避避雨吧,回府還需要一段路程,我讓吉辛回去抬轎子過來。”
“大人,就別回去抬轎子了,這雨看著應該下的時間不長,皇城已經許久未下雨了,奴婢想等雨停了走回去,感受下雨後天晴。”沈清墨伸手平攤在半空中,滴滴答答的落下幾滴水珠濕潤了掌心。
逯杭稍作猶豫,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雨滴變得逐漸密集了起來,他抬手用衣服擋在她頭頂催促著,“走吧,雨越來越大了,去那邊避一避。”
提起裙擺小跑了幾步,兩人進了茶棧直接上了二樓,店小二熱情的迎了上來,陪著笑問道:“二位客官,喝點啥,小店有新進的西湖龍井,芹舟綠茶,還有各種花茶。”
“一壺君山銀針,一壺茉莉花茶。”逯杭似乎對這間茶棧很熟悉,看也沒看店小二遞上來的竹簡,便開口報了出來。
“好嘞,客官隨意坐。”店小二抬起手朝二樓的空桌比了比,轉身吩咐後廚備茶。
沈清墨從沒來過這間茶棧,好奇的東張西望,這會兒又跑到窗邊朝外探去,被逯杭給擋了回來,“正下雨呢,你小心點莫要打濕了衣裳著了涼。”
“哦!”沈清墨吐了吐舌頭,怏怏地縮回了腦袋,卻還是忍不住將手伸出窗去,雨滴落在指尖不一會兒便濕了手心。
這雨下的突然,沒帶傘的路人或是就近躲雨,或是在雨中奔跑,一切嘈雜都被湮沒在這稀稀瀝瀝的雨滴聲中。
“哎呀萍兒你咋不在屋裏等著呢,你看看都淋濕了吧!你耐心等等,我這不就來接你了嘛!”
聞聲低頭朝窗外望去,沈清墨看見路上不遠處站著一男一女,男子舉著油紙傘不住的往女人那邊傾,而他自己卻已有大半個身子被雨水打濕,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
“我這不是幹等著也著急嘛,你看我沒走幾步不就碰到你啦。”女子咧著嘴衝男子笑著,抬起手將傘柄往他那邊推了推,“你也打著點啊,都淋濕了,回去又要給你洗衣服了。你這人啊,就是不長記性,知道下雨還隻帶一把傘,這夠遮誰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