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安心兒,其實是帶著幾分憐憫的。
安心兒戰戰兢兢的站在大廳裏,沒有了以往所謂的偽裝,情真意切,露出了幾分膽怯和露拙,她看上去挺笨拙的,手腳僵硬,不知道往哪裏放。
“姐。”安心兒抬起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安錦,她生怕自己有什麼地方做錯了,招惹沙發上的安錦皺眉不高心了。
安心兒看著麵前這個跟她有幾分相像的人,眼眶泛酸,澀澀的,她不斷的攪動著手指,心裏麵的委屈不安,無限的在心中放大。
安錦不應她,她臉上就愈發的膽戰心驚。
“我聽容也說,你找我?”安錦抿唇問道。
“有事?”
安心兒連忙搖頭,又像是怕自己打擾她了:“沒有,沒有,隻是很久姐姐都沒有來看我了。”
她抬眼看向安錦,問的有幾分小心:“姐,你什麼時候回家?”
安錦聽到這個字,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家?”
安家,可從來都不是她的家。
她的家,在容家,這裏有她自己的男人和孩子。
“安心兒,我隻有這一個家。”安錦抬眼漠然的看向她:“如果你是來勸我回去的,那不用你勞心了,遲早有一天我會回去。”
那個時候她要光明正大的回去,她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她要讓該去懺悔的人都去懺悔,十幾年前是她沒有本事,識人不清,護不住她母親。
安錦的聲音帶著幾分冰冷,聽著好像沒有一絲的感情,臉上寫了絕情和冷冽,拒人於千裏之外。
這個時候的安錦,跟以前護著安心兒的姐姐,相差太遠了。
安心兒喉嚨哽咽,眼眶有些泛紅,她看著沙發上冰冷絕情的安錦,心裏有些難過。
明明以前姐姐是最疼她的,她摔倒了,姐姐都要心疼她半天。
她小的時候膽子小,媽媽總告訴她,安家是龍潭虎穴,那裏的所有人都想跟她搶爸爸,她心裏害怕,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是惡夢,好幾次她都從夢裏麵嚇哭了。
後來,睡覺的時候,姐姐總會抱著她,哄著她睡覺,還會給她講小故事。
明明那個時候姐姐也很小,可卻懂事的厲害,她就像一個小大人一樣照顧著安心兒,把安心兒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一樣對待,好吃的,好玩的都先拿來哄她了。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後來都變了。
安心兒眼眶紅的厲害,說話的時候聲音都著一些沙啞哽咽,她眼睛裏麵不自覺的泛起了淚珠,裏麵布滿了水汽,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她倔強又委屈的看向安錦,聲音沙啞,眼眶泛紅:“姐姐,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姐姐,這麼多年,你在國外都沒有回來,我知道你回來了,也不會來看我,我就去你舅舅家等你,好多次我都等不到你。”她相信自己每一次就蹲在南家大門口,放學有空就往那邊跑,她總是期待著能夠看到一些希望。
安心兒知道,安錦要回來的話,一定會來這裏。
她在那裏等啊等啊,等了很久,終於等到了,可姐姐卻不認她了。
安心兒小心翼翼的看著她說:“姐姐,你以前最疼我了,後來你就不要我了。”
“姐姐,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情惹你不高興了?”安心兒說著說著眼淚就像斷線了的珠子也要嘩啦啦的掉在了地上,她站在那裏手腳有一些無措,局促,她看向安錦,心裏麵難過。
她隻是想要那個姐姐回來,隻是想要姐姐好好的疼一下她,至少不要把她遺忘的這麼徹底。
南煙阿姨走了,連帶著也把姐姐給帶走了。
安心兒心裏難過了很久,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更無法接受安錦這麼冷冰冰的對待自己,像對待一個外人一樣,不,她可能連一個外人都不如。
安錦手指微動,眼神自始至終都帶著一些淡漠,她從頭到尾好像神色都沒有變過一樣,盡管安心兒說了這麼一大堆,安錦就像一堆石像一樣,冷冰冰的沒有一絲的溫度和人情。
安錦靜靜的看著麵前這個自己以前寵愛的妹妹,眼神淡漠而冰冷:“說完了嗎?”
她看安心兒就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一個毫無關係的人。
安心兒抬頭對上安錦的眼神,驀然愣了一下,心裏麵更加的局促不安了起來。
“姐。”她忙想要解釋個什麼,臉上帶著一些焦急和慌亂。
安錦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冰冷:“安心兒,你要認親清現實,我們從一開始就是對立的,我們不可能成為真正的姐妹。”
“不要對我抱太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