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大暑。
硝子將白布蓋過了灰原雄的頭頂,我在不遠處看著,覺得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炎熱。
······
“傑。”
我找到夏油傑的時候,他一個人坐在長階上。
我在他身邊坐下,拉過了他的手。這一年過得很快,快到我沒有留下任何東西,脖子上戴著的紐扣也有了磨損,就像夏油傑這個人一樣。
他瘦了一大圈,我聽到他對五條悟解釋說:“隻是苦夏罷了。”
他任我動作著,這一刻,我和他離得很近,卻又如隔溝壑。
“···如果咒術師的盡頭是屍山血海,那我現在做的這一切有什麼意義?”
他聲音啞的不像話,我拉著他的手,明明是十指相扣,我卻感覺不到一點溫度。
“九十九由基和你說了什麼。”我問道,聲音平靜的不像話。
“如果從根源上解決掉會誕生負麵情緒的猴子,這一場馬拉鬆會不會結束?”
我們各自說著自己想說的話,他說完這句之後,我沒有去接,也沒有再問。
“抱歉,跟你說了奇怪的話。”他將手從我手中抽離,起身走下了台階,從始至終都沒有看我。
台階下是滿是落葉的小徑,路邊有零星的碎石。
我看著他走入樹林的陰影中,站起來往下走了幾階。
陽光和陰影交界線前,我站住了。
“我不覺得奇怪。”我說著,他的腳步也停了下來,卻依舊背對著我。
“你的選擇都有意義。”
有一陣風吹過,樹葉被吹得簌簌作響,我看到他偏過了頭,朝我露出了一個久違的笑容。
“——”
······
九月,白露。
夏油傑獨自前往山村,執行咒靈討伐任務。
他走的那天,我在宿舍喝的酩酊大醉,硝子來找我的時候,我正趴在桌上,將酒瓶裏最後一點酒倒進酒杯裏。
硝子皺著眉拉開了窗簾,陽光照進來的時候,我很快的將頭轉到了另一邊。
“傑去出個任務罷了,你怎麼搞得像生離死別一樣?”
硝子硬生生把我手中的酒杯取了出來,又替我把粘在臉上的長發撥開。
我看著她,她滿臉寫著對我的擔心。
“你們都太奇怪了,傑是,你也是。我一直沒時間問你,你和傑到底怎麼回事?”
我突然伸手摟住了硝子的腰,伏在她肩上。硝子頓了頓,伸手輕輕的拍了拍我的後背。
“怎麼了?如果不想說的話,我就不問了。”
我聽到自己開口的時候,聲音顫了一瞬。
“硝子,我恨他。”
······
三天後,夏油傑屠村,共殺112人後逃亡。
五天後,夏油傑弑殺雙親。
咒術界認定夏油傑叛逃為詛咒師,將其列為死刑執行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