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啟:阿九,展信悅,
這封信我思來想去決定給你。我知道你想讓我和孩子好好過完殘生,但他是歐陽氏的人,他不會放棄複仇。
我深知會有這一日,我陪他一起還有孩子,不要為我神傷。這個孩子我不會讓他活著,我恨歐陽澋。但我也想過歐陽澈活著,我們隱姓埋名,一家三口……我沒有怨恨你,甚至感念你。
你殺歐陽澋,是有一部分為我嗎?不讓我和他難堪,還能相處,對嗎?我很想和你好好相處,但從小到大,你沒和我玩過,你總是和冰玄在一塊。
說實話,我羨慕,明明我們才是有血緣的……說不清了,好好活著,把神族治理成你想要的模樣,我會為你祝禱。”九殤看完冰玄送來的南宮絕筆信,將信箋收整,抬頭望著窗外的草綠花紅,兩行清淚絕望而又無助的落下,抬手抹幹。
她以為她討厭她,她以為她疏遠她。
不知她看見了嗎?這是為她而留的淚,她與她原是從未相知。
“天痕封印有異,得到消息了嗎?”冰玄見她情緒尚緩,向前探了探身子小心溫柔的詢問著她。“我與阿曄去看了,他也感覺到了,總覺得是哪裏有所紕漏,她還在那,沒有探查出異樣。”九殤沙啞著嗓子,語氣略有沉重。
“不會,我們還是要選個鎮壓她的日子,加固封印。我們幾個都去,我可不信她。”冰玄斷言,她不可以讓她有重出於世的一點點可能,“我去用鏡術傳信,先走了。”言罷,拂袖離去。
她走的匆忙,腰間封束掉落出一束淡紫色的草藥。九殤起身離開書案,走上前撿起,是“紫幻”——生在極冰之溪,有劇毒可弑神,極難得。“她用紫幻做什麼?還是已經用了,這是剩下的……”九殤沉著麵容,心中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冰玄的父親,是天痕的部分神魂擠出封印在他涅槃之際重傷不治,最終羽化。冰玄恨她,自此後心性大變,不再附與兄長父親,內改政體、外禦仇敵,成為真正的王不在手下留情、招招致死。用了三載,仙族俯首稱臣、各族納貢。
九殤深知:風波已起,諸方勢力都不願混沌裏的那位重現,她即為六界之首,在這個時候就必須做出表率,不能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