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時穆寧這樣的人也是不屑於撒謊的,得月樓現在確是應該是魏縣第一的酒樓,那麼難道是兩年之後得月樓生意不行了?
忽然間,季興邦腦海中一道驚雷閃過,他忽然回憶起前世裏聽說過的一件事——魏縣某個酒樓的主家在某次外出的時候遇上了船難,沒能回來。後來聽說因為分家的事情那家就散了,生意一落千丈,那家的兒子是個厲害的,棄文從商,倒是慢慢地卻又將家業掙回來了。
他盯著自己眼前的曾陽夏,聯想起前世裏隱隱約約聽說的曾陽夏回家做生意的傳聞,忽然想到——前世裏曾陽夏家中的那番變故,不會就是這個吧,那可就和這個酒樓主家的傳聞合上了。
一時之間季興邦有些不知所措,想要提醒一下曾陽夏,但是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關鍵是自己前世裏聽說這個傳聞之後覺得和自己沒有關係,就沒有過心,也沒有細細打聽過,連這個主家是在哪裏遇到的船難都不知道,怎麼提醒?
自己說了之後曾兄也不可能相信啊!
好在這件事他記得清楚,是發生在明年的童生試左右,離現在約莫還有一年的時間,還來得及想辦法。
於是季興邦又打起精神,和幾個同窗聊起天來。
大家都是四體不勤的書生,上午逛了那麼久已經夠累了,此時吃飽喝足之後更是懶得動彈。於是他們提議道:“季兄,現在我們幾個沒有逛街的興趣了,可否早些去叨擾季舉人家。就是不知道現在這個點去會不會影響季舉人午休。”
季興邦看了看天色,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今天早上逛得有些晚,吃飯也花了太多的時間。這個點我大堂兄已經午休醒來了。
他是一個非常自律的人,便是休沐日也不會過於懈怠,一般半個時辰之內就會醒來。”
時穆寧有些疑惑地問道:“那不知季舉人休沐日裏是否會休息一番?還是像閔兄一般休沐日裏也會閉門苦讀?”
季興邦心中暗道:我大堂兄自然是和閔宏達一個德行了,是那種從來不會休息的學霸麼!
可是他覺得這話不能說,說了之後閔宏達日後休沐日定然不敢出來溜達了,肯定又閉門苦讀去了。大堂兄那樣自己是管不了了,可是閔宏達還這麼小的人可別也念書走火入魔了。
但是大堂兄那麼兢兢業業念書的人,那種氣質是藏不住的。便是自己在朋友麵前說他也會休息,別人到時候一看他也就知道自己說謊了,所以說話還是得有一個度。
這可真是一個很難的問題。
季興邦隻能說道:“我大堂兄與閔兄類似,是個非常勤奮的人。休沐日裏雖然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做,比如去拜見嶽父嶽母,走親訪友,帶大堂嫂出遊啊各種事情,但是他必然會早起抽空念一會兒書再去做其他的事情,絕不會懈怠一天。”
眾人聞言紛紛感歎道:“季舉人不愧是季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