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尋找它,無論是因為遭受了瀕死的重傷還是為了失去的自我。現在我又感覺到了,哪怕它遠遠沒有當時那麼劇烈,但是這種相似的、永遠也無法忘記的感覺……”
“我知道我找到了。”蘭堂用熾熱的視線:“你們一直在調查荒霸吐的事情,這是為什麼……告訴我吧,你肯定知道它在哪裏吧?”
阿鳶迎上他的視線,短暫的沉默過後,她輕輕笑了出來:“呀,真是沒想到被人第一次綁架居然隻是因為這麼無聊的理由。”
“你真的很想知道嗎?”
“是的,請告訴我吧。那個把我燒毀的、超越了人類的存在,究竟在什麼地方?”
“你不是已經有了猜想嗎?”阿鳶深紅色的眼睛像是能吸入心神,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地說道:“荒霸吐就是我們啊……我和我的哥哥。”
“當年一隻大手打破了封印著力量裝置的那個人就是你吧,不知名的先生。”阿鳶看著她周圍層層疊疊的深紅色立方體說道:“如今你已經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事情,那麼可以告訴我你想要找我們的目的是什麼嗎?”
“是的,我應該告訴你,你有知道的權利。”蘭堂低著頭笑了出來。
仿佛是因為寒冷的抖動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
他看向被綁在椅子上的阿鳶,將手抵在胸前行了個不存在的脫帽禮:“原諒我的無禮,那就讓我做個自我介紹吧,阿爾圖爾·蘭波,我剛剛回想起來的名字,歐洲的異能諜報員之一。當年正是為了奪取日本發現的高能生命體才潛入這裏。”
“如今,也是為了殺死你們而來。”蘭堂,不,現在應該叫他蘭波了。他看著少女的表情甚至稱得上溫柔:“將你殺死之後取代為我的異能。”
“殺死……我們?”阿鳶注意點集中在他的前半句。
“是的。我的異能可以將人死後的身體異能化並操縱,隻不過每次能同時驅使的異能生命隻有一個就是了。之前被目擊到的港口黑手黨先代正是因為我的異能的緣故。”
阿鳶睜大眼睛。黑色的像是火焰組成般的人影出現在蘭波身側,灰白的頭發、刻滿了殘虐皺紋的暗夜的暴君,曾經的港口黑手黨首領。
“你的哥哥和你一樣身體裏都封印著祂的力量,這是不允許存在的,所以我也會殺了他。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的死亡是任何人都絕對不忍心看到的事情……我能做的隻有把你們的屍體全部都帶回去。”
“抱歉。但是……”蘭波望著少女睜大的雙眼歎息一聲:“永別了。”
鮮紅溫熱的血碰噴濺到地麵上,少女呼吸逐漸微弱下去。
密室外麵忽然響起了機槍聲,蘭波皺眉回頭看了一眼。少女的頭顱已經低垂下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先暫時離開這裏去解決外麵的事。
……
中也直接踢碎了別墅岌岌可危的大門然後跳了進來。
接下來應該就是去找那個叫什麼蘭堂的準幹部詢問了吧?
但是和中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那個之前見過一麵的準幹部蘭堂既不是躲在二樓烤火,也不是找了某個地方休息。他就站在別墅的大廳中央,如果用更確切的話描述的話,他就像是在等待著誰的到來一般站在那裏。
他看到進來的太宰和中也甚至露出了一個笑容:“太宰君,中也君,你們是來找荒霸吐事件的犯人嗎?”
他笑著說道:“不用找了,因為做出這件事的人就是我。”
“哈?”中也一時之間甚至為蘭波自爆般的話摸不著頭腦。從沒有見過哪個犯人還沒問話連掙紮辯解都沒有就先自己承認的。雖然有些稀奇,不過這倒是節省時間:“……犯人就是你?那就是說隻要把你打倒然後交給港口黑手黨就可以了吧?”
太宰看了蘭波一會兒,忽然開口說道:“你把小鳶帶到哪裏去了?”
“什麼?”中也驚訝地叫喊出聲:“阿鳶是他帶走的?!”
太宰沒有回答他,那雙不帶絲毫光亮宛如深淵般的鳶眼仍舊盯著對麵的異國男人。
蘭波轉過來臉看向了太宰,那雙溫柔憂鬱的眼裏湧動著各種複雜難言的情緒。
太宰忽然愣住了。
他從來沒有如此恨過自己觀察力如此細致,以至於能夠輕易地看穿別人的情緒和思想。在和蘭波對上視線的這一刻太宰如墜冰窖,甚至連指尖都開始發抖。
他死死看著蘭波的表情想要找出來任何關於欺騙的蛛絲馬跡,他的靈魂顫抖著想要開口阻止他接下來的話,但是他的身體隻能僵硬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蘭波近乎失真的聲音仿佛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了過來:“抱歉,如果是說那個少女的話,她應該已經死掉了吧。”
——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