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鳶看著被她按著肩膀壓在地上、表情呆愣看著她仿佛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太宰,心裏是前所未有的憤怒和後怕。
隻要再晚上那麼一點兒,他的整個腦袋就直接滾在地上了!
“太、宰、治!”阿鳶俯在他身上,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大聲喊出他的全名,過於激動的情緒讓她因為失血過多而慘白的臉上多出幾分不正常的紅暈:“你這個白癡、笨蛋、傻子!你是不是瘋了,你一個體術廢物主動往前湊是想幹什麼?!”
這大概是從小到大阿鳶罵過太宰最重的話。
但是太宰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小鳶?”仿佛做夢般的聲音,他不敢置信地睜圓了眼看著她。
是小鳶。
活著的、表情生動的、會和他說笑的小鳶。
會護著他、在他做噩夢的時候拉著他的手、說要把幸運送給他的小鳶。
會親密地喊他名字、說他像是閃亮的星星、生氣的時候罵他笨蛋卻又總是原諒他的小鳶。
已經被定義為死亡……卻又重新出現在他麵前的小鳶。
從肩膀橫貫到腰腹部的傷口不斷滲出鮮血把破碎的白襯衫染成紅色,太宰卻像是毫無所覺一般隻會傻愣愣地盯著阿鳶生氣的臉,甚至不敢閉眼:“小鳶……你還活著、還活著……”
幾滴溫熱的液體忽然滴落到太宰臉上,他這才如夢初醒般注意到阿鳶如今糟糕至極的狀態。
臉色和嘴唇蒼白如紙,額頭上掛著細微的冷汗,脖頸間胡亂纏繞的布條正在不斷滲出殷紅的血。
剛剛滴落在他臉上的血滴正是由此而來。
混亂的大腦像是休眠的機器被忽然間喚醒一樣重新開始運作,太宰治陡然間不知所措起來,慌忙伸出手想幫她捂住傷口止血。
“沒想到你居然還活著。”發出疑問的是蘭波。
“我當然還活著……”阿鳶鬆開太宰有些搖晃地站起來,順帶用空間刃把想要偷襲的港黑先代首領的身體穿透釘在地麵上。“我還想親自殺掉你這家夥,怎麼可能會死。”
被釘在地麵上先代的身體像是受到刺激的脊蛙般不停抽搐著:“小鬼,我要殺了你……殺掉、殺掉、統統殺掉……”然後被阿鳶砍下了腦袋。
斷裂的地方噴出黑色的火焰。
“已經死了的人,拜托請安靜一點不要再發出噪音了。”
雖說是異能生命體本就已經是死去不會再有第二次死亡,但是如果頭被砍下來的話就沒辦法繼續進行操控了。蘭波看了眼已經徹底失去作用的先代屍體就移開了目光。
比起已經無用的異能生命體,他更關心阿鳶究竟是怎麼悄無聲息地進來的:“你是怎麼到達這片空間的?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無法進來才對,而且還讓人絲毫沒有察覺……”
和中也的鬆了一口氣以及太宰仿佛重新活了過來的樣子不同,蘭波更多的是驚訝和困惑:“難道是荒霸吐的力量嗎?”
“這就是來自超越者的傲慢嗎?”阿鳶嗤笑一聲。她用異能重新按壓住傷口附近止血然後一步步向著蘭波走過去:“既然知道我們都是空間係的異能,那就不要太小看人了。”
“本來好不容易用異能偽裝出動脈出血的樣子,想要在你靠近過來的時候讓你也感受一下被割破血管放血到底是什麼感覺……為此我可是付出了一隻手的代價才逃脫了空間束縛啊。”
阿鳶擋在了太宰和中也身前。
蘭波注意到她垂在身側的左手以明顯不正常的畸形姿態腫脹著——就是像是從窄口瓶裏無法抽出超過瓶口直徑的物體,但是隻要弄碎其中一隻手的骨頭就可以另一隻手也抽出來了。而這種斷骨之痛,他記得她當時可是全程笑著表情沒有任何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