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第2章(1 / 2)

沈家三公子。

如今是將軍之子,三年後得了赫赫威名,有了響亮的名號——威北將軍。

細數起來,溫池雨與他見麵的次數不超過十次,可笑的是這人卻是自己的夫君。

前世,頂著出身不詳的流言順利嫁入沈家,她天真地以為沈家與沈崢定然是看中了自己,而不是溫國公府掌上明珠這個身份。

不想,成親當日,喜娘口中“一拜天地”話音未落,就有皇帝身邊的小黃門帶著聖旨,打斷了禮儀。

旨意明確,讓沈崢收拾行裝,立刻帶兵北上,不得有誤。

沈崢接旨便離開,不管還未成的禮數,也沒多看不知所措的溫池雨一眼。沈家父母憂心兒子安危,三兩句安排下人先把溫池雨送進客房,便追著兒子離去。

朦朦朧朧的頭紗下,溫池雨看不清周圍下人的表情,但從他們窸窸窣窣的交談中,感受到沈府的輕視。

新人禮未成,不可入洞房。

端坐在客房的小榻上,白玉揮手讓沈府的下人散去,耳邊漸漸靜下來,溫池雨攥得發白的指尖才緩緩鬆開。

珍珠趕緊送上一杯熱茶,努力用平和的聲音安慰道:“姑娘沒事,聖上的旨意自然比天大,沈府一時慌亂也是有的。”

火紅的蓋頭下,水潤的眼眸使不停輕眨,想借此驅散眼中的濕意。

輕抿一口熱茶,頓了頓,透過蓋頭看向一旁急得轉圈圈的白玉,故作鎮定,說:“出征是大事,待……他收拾完行裝,再將禮節完成也不遲,白玉你別急。”

白玉看自家姑娘還算鎮定,放下懸著的一顆心,當即打開話匣子:“沈府這些下人,也忒無禮了,姑娘日後可要好好整頓他們,長著張嘴盡胡咧咧,我看不如、不如把他們的嘴安在咱發財身上,要是咱們發財會說話,肯定比他們聰明得多!。”

發財是溫池雨前些年撿回來的貓,寶貝得緊。

珍珠看溫池雨被白玉逗得鬆快了些,立刻接到:“咱發財可不長那臭嘴,別把咱發財再熏暈過去。”

在白玉和珍珠的故意逗弄下,溫池雨輕鬆不少。

可喜娘不見蹤影,沈府也無人前來通報,溫池雨的心隨著逐漸昏暗的日光慢慢沉下去。

珍珠知道這不是插科打諢能扯過去的時候,拉住想說些什麼的白玉,靜靜等候沈府的安排。

終於在天邊還有一抹霞光時,喜娘領著仆從,接溫池雨入正堂。

珍珠暗自輕舒一口氣,與白玉對視一眼,上前要牽溫池雨的手,卻被喜娘攔住,改由沈府的兩個丫鬟上前攙扶。

喜娘扯著細嗓子說:“夫人吩咐,這兩個丫鬟八字好旺沈三少爺,你們三少爺要上戰場了,懂事著點。”又吩咐身邊的人,“動作快點,別誤了吉時。”

日頭漸昏,溫池雨隔著蓋頭,視線受阻,隻能任由那兩個小丫鬟牽著走,開口想問沈崢的情況,卻被喜娘厲聲打斷。

“大喜的日子,可不興開口。”

不好再問,安靜地走進正堂。

正堂中一片靜默,滴水可聞,與之前的熱鬧截然相反。

喜娘沒讓新郎過來牽住新娘,溫池雨隻能跟著兩個丫鬟走上前,隨著喜娘口中指令做動作。

一拜天地,轉身拜天地。

二拜高堂,回身拜父母。

夫妻交拜,新人麵對麵,緩慢躬身。

彎腰時蓋頭懸空,溫池雨視線變清晰,卻驚訝地發現麵前沒有站人,隻有左右站著兩人,仿佛特地空出中間位置。

紛亂的思緒瞬間衝入腦海,一時忘記動作,被喜娘硬生生掰直。隨著一聲“送入洞房”,溫池雨被沈家的兩個丫鬟半牽半拉地領到新房中。

直至珍珠和白玉被沈府下人引進新房,溫池雨才慢慢回神。

白玉看姑娘愣愣地坐在床邊,瘦弱的肩頭被沉重的頭飾壓彎,衝上前心疼地說:“姑娘,咱們早些梳妝,歇下吧,沈府這些人真過分,竟綁了隻大公雞糊弄咱們,還綁住公雞的嘴,把我和珍珠攔在外麵,想瞞住咱,呸!想得美!趕明兒咱回娘家告狀去!”

珍珠攔不住白玉,聽白玉這些話直往姑娘心窩子裏戳,恨不得把她的嘴堵住。

沈家用公雞拜堂,做得不算隱秘,傳出沈府,傳到溫家耳裏,想來也不費事。

可是公雞充郎君,三朝未回門,溫府毫無反應。

而溫池雨受限於沈府,不可隨意出門,三年沒有在沈府外露麵,更不許她回溫府。溫府三年沒見到溫池雨,亦從未派人入沈府查問。

溫池雨自嘲一笑,她自認被溫府嬌養十七載,父母疼愛、祖母偏寵、兄姐謙讓,到頭來抵不過血緣親疏。

十七年的親情,皆因自己不是溫府親生女兒而煙消雲散。

這些感情全數轉移在溫府真正的嫡幼女,也就是現在正娉娉婷婷站在溫老夫人身側的溫菀瑤身上。

不能不認,前世溫菀瑤剛出現時,她心中醋意滿滿,祖母、父親和母親成日繞著溫菀瑤轉,噓寒問暖;連早早出嫁的長姐都時常回來,給溫菀瑤置辦衣裳、打點仆從;更別提兄長,出遊歸來的伴手禮,最獨特的那一份全數歸了溫菀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