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祥今年五十多歲了,淩永是他最小的兒子,他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聽著淩旭那些諷刺的話,也不由得老臉一紅,頓時就有些掛不住。
擔心兒子把人家逼急了傳出去不好聽,這才不得不站出來。
淩祥這一生有五個兒子,早早都分了家。其他四個兒子在村裏不說過得多好,但也是富裕人家,唯獨這個小兒子,吃喝嫖賭沒有他不敢做的,把家產揮霍一空不說,時不時的還要到幾個兄長家打秋風,惹得幾個兒子、兒媳婦明裏暗裏的去他跟前抱怨。
哪有父母不愛惜子女的,況且還是小兒子。淩祥雖然恨他不爭氣,可還是為他著想。
兒子雖然敗家,腦子卻靈光。眼見淩墨軒這一房要支撐不住,就把主意打到了這上麵。這一房老的老病的病,淩旭還是個半大孩子。那大房子,還有那十畝上好的田地可招人眼。
要說淩祥也不是那沒良心的,他起初並不同意兒子這麼做,畢竟都是本家親戚,何況淩墨軒還是他們淩家唯一考取功名的人,淩旭的聰慧也是從小就看到的。
可他更不忍心兒子繼續窮困潦倒,索性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期盼著,兒子重新有了一份家業能夠安定下來。
今天聽說兒子找了村裏一幫閑漢來了淩墨軒家砸門,他也是擔心真弄出事兒來對他們這一房的名聲不好,索性就偷偷跟了過來。沒想到還真就出事兒了。
淩旭的聰慧他是從小就知道的,卻不想這孩子竟然這樣牙尖嘴利。
“見過三叔公。”盡管不喜歡這人,可淩旭還是做足了禮節。
“小旭啊,一家人,不用這樣多禮。”淩祥老臉一紅,愈發覺得兒子做的不地道。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已經這樣了,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幫兒子。
“禮節不可廢。”淩旭直起身淡淡的道。
“小旭讀的聖賢書,就是跟咱們這些泥腿子不一樣。”淩祥打了個哈哈,“一看小旭將來就了不得,墨軒都是秀才了,小旭怎麼也能中個舉人。”
淩旭臉上的表情依然很淡,懶得聽他胡謅,明知故問。“三叔公來這裏可是探望父親的?”父親還病著,他們卻來圖謀家產,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袖子裏的雙手緊緊握住,淩旭強壓著怒火。如果不是父親還病著,他真想帶著父親永遠離開這些所謂的親人。可是轉念一想,憑什麼自己離開?難不成真的把這份家產拱手讓與他人?
看著淩祥父子的嘴臉,淩旭暗自冷笑,真是想得美。
淩祥被淩旭問的老臉一紅,尷尬道:“哈,我聽說墨軒這幾日有了起色,就來看看。”說起來他這做叔父的也是過分,淩墨軒病了這有小半年了,除了最初他禮節性的探望了一次就再也沒來過。這一次還是兒子要謀奪人家家產他才過來。
饒是以淩祥活了一大把年紀,想想也不自覺的臉紅。
不想那邊淩永卻嚷嚷道:“爹,墨軒那病都要不成了,哪有什麼起色,我都問過大夫了,說都過不去這個年了。”不然他幹嘛巴巴的就來謀奪家產,還不是怕別人先下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