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田田兄妹跑出屋去,就看到院子裏滿身是血的少年。
看到他們兄妹出來,淩旭咧開嘴,滿是鮮血的臉上露出整齊的白牙,怎麼看都有點兒滲人。
“這是怎麼了?”梁田田一愣。待看到他腳下的麅子才恍然,“淩旭大哥這是打到一頭麅子啊。”好家夥,這袍子不小,估計能賣上價錢。
“你沒受傷吧?”她又不放心的追問了一句。
“我沒事兒,就是一路扛著這東西,有點兒招人眼。”倒也不是別的,就是那一身血看著有點兒嚇人。
“淩旭大哥,外麵冷,快進屋。”梁滿囤忙道。
梁王氏這才知道不是白天見鬼了,就罵道:“哪裏來的小崽子,大白天的嚇唬人。”
淩旭皺眉,早就知道梁王氏刻薄,沒想到卻到了張嘴就罵人的地步,這嘴也太損了。
梁田田卻絲毫不讓,冷笑道:“平日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你大白天的嚇成這樣,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一句話氣的梁王氏直跺腳。
“你個小崽子,咋跟長輩說話呢?”梁王氏大罵。“吃著我的,喝著我的,還敢對我不敬,你這死丫崽子,看誰以後敢娶你。”作為長輩,梁王氏這話可就不好聽了。
這邊梁田田還沒開口呢,淩旭卻不高興了。“這位老人家,田田是我指腹為婚的媳婦,還請你嘴巴放幹淨點兒。”少年滿身的血汙,眸子卻恍惚有實質的殺意。淩旭這雙眸子可是當年戰場上拚殺過來的,當時就嚇得梁王氏倒退一步。
“啥指腹為婚,我咋不知道呢?”梁王氏不想服輸,就硬氣道:“誰家孩子的親事不是長輩定的,你們兩個小輩,可別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說話愈發難聽了。
梁田田可不是吃素的。
“你不知道的事兒多了去了。”左右跟前沒外人,梁田田就低聲道:“你一個後進門的續弦,能知道些什麼?我們家的事兒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梁田田知道改嫁始終是梁王氏的逆鱗,可她偏要提,誰讓她沒事兒招惹自己。
淩旭可沒那麼好說話,這個老太太敢詆毀他小嬌妻的名節,不給她點顏色她是不知道好歹了。
“我爹是秀才老爺,當年我爹和梁大叔定的親事,怎麼就不是長輩定的了,我念你年紀大老糊塗了不懂事兒,這次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我爹就寫帖子送去縣衙,讓縣太爺親自問問您老人家。”淩旭不想拿縣太爺壓人,可惜現在他沒個一官半職的,又怕小嬌妻受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看來明年春天的科舉是一定要參加了,不為別的,怎麼都得給小嬌妻一個安穩的生活。
淩旭不想再過前世那種生活,卻也不忍心真的就讓梁田田粗茶淡飯一生。秀才老爺有許多特權,淩旭想著,他至少要先弄個秀才當當,這樣以後誰再欺負她,也得想想他這個未來的秀才相公。
梁王氏就是個鄉下婦人,哪裏有什麼見識。一聽淩旭的爹竟然是秀才老爺,一方麵感歎這死丫頭好命以一方麵又害怕。可還是強硬的道:“秀才老爺也不能欺負人,秀才老爺咋地了。”說著忙不迭的進了屋。如今兩個兒子都不在家,她可不敢亂來。萬一真被抓人,都沒個人給兒子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