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上上下下十幾口人,所有的下人一律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是被打的還是被用了迷藥。
反觀曹家這六口人,包括曹清然的一個小妾,還有曹潔雪的媳婦,都整整齊齊的扔在大廳裏。
二十幾個黑衣人訓練有素,每人都提著明晃晃的大刀,把曹家眾人圍在大廳中間。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可知道私闖縣衙的後果!”曹清然渾身哆嗦,硬挺著開口,一說話那聲兒都顫了。
“娘啊,我不想死啊,不想死啊……”曹潔羽緊緊的抱著老娘,渾身發抖。
曹潔雪那邊也和媳婦抱在一起,突然就覺得母老虎沒有那麼可怕了。
“後果?”黑衣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兒,“原來縣太爺也知道後果。”他冷笑一聲,突然甩了一個腰牌過去,“縣太爺玩弄我們內衛的時候,怎麼就不想想後果。”
曹清然腦子轟的一聲,突然就明白了。
“我……我已經懲治了凶手,就在今天,已經打了五十大板,人現在還在縣衙的大牢裏關著……你們不能這樣,我也是朝廷命官!”
曹清然怕了,內衛的手段他或許不清楚,可同為皇帝的直屬機構,錦衣衛是個什麼德行他太明白了。那就是一幫殺神,殺人不眨眼,甚至可以先斬後奏。別說他一個七品縣令了,就是五品以下,人家都有先斬後奏的權利,他哪裏敢招惹。
“縣太爺是把我們內衛當傻子耍呢吧。”領頭的上去就踹了他一腳,毫不留情的踹在他心口窩,“別特麼的廢話,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比我清楚。明天我要是看不到曹家公子在縣衙前用刑,那你們一家子就等著去寧古塔當野人吧。”領頭的冷冷的看了一眼曹清然,“記住嘍,明天,就明天!”
人都走了,曹家一家人還湊在一起瑟瑟發抖。
曹潔雪哭道:“我就知道這件事兒沒有這麼簡單,老二,看你做的好事兒,給家裏惹了多大的麻煩!”他也不傻,這個事兒十有八九爹還得用他扛著,索性他先下手為強。
“淩旭是內衛?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曹潔羽被嚇壞了,下身一陣惡臭,他瘋狂的抓著自己的頭發,“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住的重複一句話,狀若瘋癲。
“羽兒啊,你這是怎麼了,別嚇唬娘啊。”曹夫人抱著兒子大哭。
“娘。”曹潔羽像是突然反應過來,撲到娘懷裏放聲大哭,“都是兒子的錯,都是我惹的禍,我不牽連大家,我現在就去死,讓內衛放了咱們家……”說著他就拖著一條殘腿往桌子上狠狠撞去。這一下還真用了全力,哪怕他殘著一條腿,也叫他撞了一個頭破血流。
“羽兒啊,你這是幹啥啊?”曹夫人嚇得大哭,其他人也亂糟糟的。曹清然大聲道:“快,老大,你還愣著幹啥,還不送你弟弟回房去。”這會兒心疼兒子,哪裏還顧得上旁的。
曹潔羽死抓著桌子不放手,“爹,你就讓兒子去死吧,給家裏惹了這麼大的禍,我死了幹淨。我不能丟曹家的臉,不能丟縣學的臉,我要是被扒光了放在衙門口挨打,我也就不要活了……”說這著話的功夫,他狠狠的又撞了一下,頓時鮮血湧出,滿頭滿臉的血,看著可怖。
曹潔雪本來還以為弟弟真的是良心發現了,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就明白了什麼。
果然,下一刻就聽到曹清然大聲道:“事情是你大哥做下的,怎麼能讓你去挨打!”
腦子轟的一聲,曹潔雪踉蹌著後退。他徹底明白了,爹這是徹底放棄了他。
“爹……”他大聲喚了一聲,結果卻被二弟的惺惺作態給壓下了。“大哥,我對不起啊……”
十月底,盡管遼東府一片銀裝素裹。小小的山穀裏卻是溫暖如春。
小康子突然來了,跟淩旭在房間裏嘀嘀咕咕說了半個時辰。
沒多久小康子離開了,淩旭出屋的時候臉上掛著得意。
虎子在旁邊跟銅錢玩撿球的遊戲,看到了就道:“淩旭大哥你笑啥呢?賊兮兮的,一看就不懷好意。是不是又打什麼壞主意呢?”
淩旭:“……”
小舅子什麼的果然最討厭了。
小屁孩這都跟哪兒學的一堆屁磕兒?
“虎子,怎麼跟淩旭大哥說話呢。這麼說話可不對啊。”梁滿倉過去給他一巴掌,對淩旭歉然道:“淩旭大哥對不起,虎子他不是有意的。這孩子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嘴裏總是冒出一些奇怪的話。”
“才不是奇怪的話呢,這是我們孫院長說的。”虎子昂著頭,衝遠處的球球道:“是不是啊小哥哥?”
球球點頭,“是的。不過孫院長可沒讓你這麼說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