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打的狠了,打的怕了。
怕的都不敢求饒了,更不敢習慣性的撒嬌了。
球球努力轉頭望著他,漆黑的大眼睛裏滿是怯意,烏溜溜的讓人心疼。
梁守山感受著腿上瑟瑟發抖的小身體,心疼的不知道說什麼好,輕聲道:“爹不打,爹看看你的傷。”
“嗯。”
一聲鼻音響起,隨即就感到腿上的衣裳被抓緊了。
梁守山暗歎,到底還是打的狠了。
他也是後悔,當時後怕之下就想狠狠的教訓教訓。這個兒子,太聰明了,聰明到敢挑釁他的底線。兒子太小,他怕給慣壞了,也就下了狠手,沒曾想把人打怕了,都跟他不親了。
梁守山褪下他的褲子,盡管早有準備,可看到那些縱橫交錯的傷口,依然忍不住一陣心疼。傷口都愈合了,梁守山的手指輕輕滑過,明顯感受到小家夥的戰栗。
“還疼嗎?”梁守山心疼的問道。
球球忙搖頭,“不疼了。”好半天沒有聽到爹的聲音,他小心翼翼的回頭,就看到爹看著他出神。“爹……”球球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
“哎。”梁守山輕聲回應。
“爹。”球球又喚了一聲。
“哎……”梁守山依然應了。
球球突然趴在他大腿上,緊緊抱著他的腿,肩膀一抖一抖的。沒多久,梁守山就感覺大腿上濕了一片。
這個小家夥,居然哭了。
梁守山知道他委屈,輕輕摸著他的後背,“怎麼還哭了,爹打錯你了嗎?”
“沒有。”好半天球球才回應一聲,委屈道:“爹沒打錯,球球不該帶著虎子逃課,爹打的對。”這樣說著,眼淚流的更凶了。
明明心裏委屈的不行,偏偏嘴巴甜的知道認錯,這樣的孩子,大抵沒有誰會忍下來重罰。
梁守山也是人,自然也就有感情。
輕輕攬過他抱到懷裏,“知道錯了就好,下次要是再這麼胡鬧,爹的鞭子可是給你留著呢。”說著這話,就在他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好了,別委屈了,來爹抱抱,快別哭了,一會兒爹都被你淹了。”到底是心疼,也狠不下心來說重話,梁守山抱著他一頓安撫。
小家夥起初還隱忍著,發現爹真的不生氣了,哭的愈發放肆了,似乎把這幾天的委屈都哭出來。
梁田田站在院子裏搖頭,幹脆躲出去了。
好半天小家夥才止了哭,眼睛通紅,臉蛋也哭成了小花貓。
梁守山好笑,“多大了,還哭鼻子。爹罰錯了你?瞧把你委屈的。”接了丫鬟遞過來的帕子,幫他擦淚,“屁股還疼不疼了,哭成這樣,嗓子都啞了。”
“疼。”感受到爹一如既往的寵溺,球球撒嬌的抱住他的脖子,“球球疼,爹都打破了,二哥說會留疤的,醜死了,都怪爹。”
梁守山好笑的抱著他,“男子漢大丈夫,留疤怕什麼?再說,你的屁股要給誰看,還怕留疤?”
球球不依不饒的,“就是疼,爹欺負球球……”一陣膩歪。
“記吃不記打,怎麼跟爹說話呢。”梁守山在他小屁股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巴掌,“過來喝點兒水,嗓子都啞了。”到底不忍心說重話,朝廷的事兒更不能來教育這麼小的兒子。梁守山暗歎一聲,以後可得更盯緊了,這幾個孩子,沒一個省油的燈。
球球撅著嘴,小心打量爹的臉色,發現他沒生氣,就徹底放開了。
“爹喂我喝。”他撒嬌,坐在爹懷裏扭來扭去的。
“老實點兒,屁股不疼了。”梁守山笑罵一句,喂了他喝水,又道:“屁股不疼了怎麼不去書院,又想逃課了?”
“才沒有呢。”球球撅著嘴,“虎子每天回來都給我講了,我一直在學習,姐姐也教我。”又垂著頭委屈道:“說不疼是騙爹的,坐久了還會疼。”他抬起濕漉漉的大眼睛,“爹你真狠心,是要把球球的屁股打爛吧,都快十天了,球球都不敢躺著睡覺。”說著說著眼睛裏又蓄滿了淚水。
梁守山慌忙的幫他擦淚,“爹不打了,再也不這麼打了,球球快別哭了。”進屋之前還想著給這小子一點兒教訓,結果看他這樣,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球球趴在他懷裏,得意的翹起嘴角,依然抽抽搭搭的。
挨打的事兒就這麼雷聲大雨點兒小的過去了,梁田田都不得不感慨,球球真是太聰明了。這麼小就懂得察言觀色,這要長大還了得?
不過對於自家弟弟這個本事,梁田田早就領教過了,隻要球球不長歪了,她也不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