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還沒完沒了了!
梁田田冷冷的掃了一眼遠處的郭平,嘴角微翹。
怪不得逼得景悅這樣心思單純的小丫頭動手打人,這郭平果然長了一張欠揍的嘴臉。
郭平卻是恨極了梁田田和景悅,她知道景家他們郭家得罪不起,就想壓梁田田一頭。
“長安伯夫人讓作詩,怎麼,梁家小姐都不給麵子嗎?”郭平聲音老大,很怕誰聽不到似的,“還是梁家小姐瞧不起長安伯府呢?”
這話可就有點兒過了。
梁田田眯著眼睛,該死的郭平。
這麼說,豈不是讓長安伯夫人嫉恨她嗎。
果然,就聽那邊長安伯夫人淡淡的道:“梁家小姐沒作詩嗎?”語氣聽不出來喜怒。
梁田田蹙眉,站起來剛要說自己不擅長作詩,可一抬頭對上文軒緊張的臉,她心裏莫名一緊。
這個男人為自己付出了太多,難道這個時候還要讓他幫忙平息長安伯夫人的怒火嗎?
“回夫人的話,不是沒做,隻是一直在思考。田田本不擅長作詩,隻是怕到了時間還沒想出來落了下乘,所以一直沒動筆。”她身邊就放著筆墨,那是景悅用過的,倒也讓人挑不出錯來。
“直言自己不擅長,倒也是個誠實的孩子。”長安伯夫人也不想為難梁田田,就算侄子不懇求,還有梁家對歐陽文軒的救命之恩,這個人情,定遠侯府一輩子都欠著人家梁家。“那現在想好了嗎?”
梁田田深吸口氣,看來不高調也不行了。
“是,想好了。”
可是,寫什麼好呢?
不能太出名,至少不能太招人眼了。
梁田田快速思量,手已經摸上了筆。
“田田……”景悅一臉擔憂,快速在腦子裏翻找,希望能即興做一首詩給梁田田應急。
那邊梁田田卻擺擺手,腦海中關於夏天的詩詞快速流淌而過。
白居易的《觀刈麥》倒是符合她弄女的身份,問題是這首詩有指責當局者之嫌,事關政治,不能隨意招惹,這個不要。
深居俯夾城,春去夏猶清。
李商隱的《晚晴》跟此地情景不相搭。
仲夏苦夜短,開軒納微涼。
杜甫的《夏夜歎》倒是不錯,可惜這人太出名,梁田田不想用。
農夫方夏耘,安坐吾敢食……
想到這首詩,梁田田突然笑了。
即使有老鄉,這首詩也並不是特別出格,想來不會太招人眼吧。
這樣想著,梁田田已經落筆。
大熱。
端端正正的兩個楷書落下,景悅就是一愣。
這字,好特別。
梁田田的字自然是不俗,她空間裏放著她前世一應用度,書籍什麼的更是不少。事實上梁家孩子的字沒有差的,跟這裏的字帖難尋不同,現代字帖可都是成批量印製的,梁田田手裏的好東西拿出來,放在這個時代都是難得的好東西,可歎梁家孩子不知情,從小就拿來臨摹。
天地一大窯,陽炭烹六月。
萬物此陶鎔,人何怨炎熱。
君看百穀秋,亦自暑中結。
田水沸如湯,背汗濕如潑。
農夫方夏耘,安坐吾敢食!
戴複古,曾經跟隨陸遊學詩。一生不仕,浪遊江湖,後歸家隱居。他的許多作品抒發愛國思想,反映人民疾苦, 梁田田尤其喜歡這一首《大熱》。此情此景寫出來,更讓她懷念當初在老狼洞的日子。
詩成,落筆。
有丫鬟過來把那一張紙送上去,歐陽文軒卻搶先一步接了,歎道:“好字!”忍不住想要看那詩,對上姑母似笑非笑的臉,臉蛋一紅,忙遞了過去。“姑母請看。”
“果然是好字。”長安伯夫人從小也是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都學的,見到這樣的字也忍不住欣賞。“大熱?這標題倒是別致。”待她仔細讀了那詩,一愣,再從頭讀起,竟是久久不語。
人群中小丫頭們有點兒緊張,“到底是好不好啊?”
景悅不停的搓著小手,卻安慰梁田田道:“別擔心,就算是不好也沒有什麼,長安伯夫人不喜歡也沒關係的,田田你別擔心啊。”見梁田田不說話,又道:“好妹妹,你可別害怕,有姐姐呢。”
梁田田失笑,這小丫頭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放心吧。”好歹也是流傳千古的詩詞,哪怕是她特意選了低調的,也不是此間人能夠比的。
長安伯夫人久久不語,突然歎息了一聲。“好你個梁家丫頭啊,你這首詩一出,叫我還敢怎麼吃飯了?”明顯怨懟的語氣,讓眾人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