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旭站在遠處望著果木花海中那個淡淡撫琴的少女,臉上毫不掩飾的愛慕。
一曲《高山流水》梁田田沉浸其中,根本沒有注意到遠處倚樹而立的少年在花雨間默默注視。
淩旭喜歡看梁田田長發鋪散的自在模樣,她永遠都是一身素色的衣裙。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這丫頭穿了一身寬袍大袖的白色衣裙,隻是在裙擺處用天藍色的繡線繡了層層疊疊的雲朵,如果不仔細看就要忽略了。這樣頗有古風的打扮,他的小丫頭仿佛那要乘風而去的謫仙,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仙靈氣息。
一曲終了,梁田田閉目凝神,似乎還沉浸在古風古樂之中。
淩旭笑著走過去,說來也怪,平日裏總是一身利落勁裝的淩旭,今天竟然出奇意外的換了一身月白色的長袍,像是故意配合梁田田似的。
“平日裏隻知道你的古箏彈得好,卻不想這古琴竟然也彈得如此韻味兒,真叫人眼前一亮。”在梁田田的對麵席地而坐,隨意而自在。
“琴是君子之器,象征正德。我還是先學的古琴,才去練的古箏。”前世,這是從記事起就開始學的,浸淫二十多年,自然不俗。
淩旭卻一臉納罕,“你什麼時候學的琴,我竟然不知道。”心裏有些懊惱,說好了這一世陪著她守著她的,竟然連這丫頭什麼時候學琴都不知道。
梁田田自然不會對淩旭說真話,笑著道:“隻是隨意學的,也沒當回事兒。”過去的種種哪裏能說。
“隨便學學竟然彈得這麼好,你可千萬別出去彈,被那些自詡多才的國子監學生碰上,還不得羞愧死啊。”淩旭笑著打趣,他們兩人之間,似乎總是這樣溫情流淌。不需要多餘的語言,不需要特別的山盟海誓,經常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知道彼此。
就比如此時,梁田田看著淩旭通紅帶著血絲的眼睛,懊惱道:“又是星夜兼程?也不急這幾天,怎麼就不知道愛惜自己?”離著她的生辰還差幾天呢,淩旭要是正常趕路,也是能回來的。
“本來計算好了時日,總想著早一日回來就能早一日看到你,就忍不住趕了夜路。”淩旭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梁田田身邊,他毫無羞愧感的把頭枕在梁田田的肩膀上,委屈道:“我不是故意不愛惜自己的,就是太想你了。”閉著眼睛嗅著她身上清新的味道,像極了山野間的清泉,莫名的讓人心安。
梁田田有點兒著惱,這麼大的人了還不知道照顧自己,真是。
“你是答應過我的,要愛護自己的身體。”
“我知道我知道,我這不是趕著來負荊請罪了嗎,大小姐要怎麼罰?是不是要我請了家法來?”想到梁家那一條去衣受杖的規矩,淩旭枕著她的肩膀嗤嗤的笑著,湊到她耳邊輕聲道:“大小姐要是生氣,淩旭不介意去衣的,就是……”他故意做出一副羞赧的模樣,眼看著小丫頭的耳朵尖子都紅了,輕笑道:“能不能別在外麵?”
這個混蛋!
什麼話都敢說。
還有什麼是他不敢開口的?
混蛋!
臭無賴!
厚臉皮的家夥!
“呸,誰要用家法罰你了?”梁田田羞惱異常,臉蛋紅撲撲的,恨不得把這家夥摔個狗吃屎才好。
少女羞惱的咬著唇,到底沒動手。心裏勸著自己:我不跟無賴計較。到底是心疼淩旭晝夜兼程歸來,心底的那份喜悅早就把什麼都壓下了。
淩旭就喜歡看小丫頭惱羞成怒的模樣,這丫頭平日裏處事不驚,那副“每逢大事有靜氣”的沉穩,就是宦海沉浮多年的老人也比不得。能看到這丫頭惱怒,也隻有自己這樣厚臉皮的逗她了。
“田田惱了?”淩旭故意一臉委屈,翹著嘴角道:“我可是真心來道歉的,主動請罰還不成嗎?再說,難道我是外人?怎麼就不能用家法罰了?還是你想用我的家法?”肩膀輕輕撞了她一下,淩旭笑的壞兮兮的。
“你們家什麼家法?”梁田田一臉警惕。
淩旭趴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個字,惹得梁田田臉紅心跳的罵他,“滾一邊去!”這個混蛋,就是故意氣她的。
節操呢?
好吧,這家夥在自己這從來就沒有過那東西。
“不滾!”淩旭耍賴道:“滾了幾個月了,就想著我的媳婦,好不容易見到了,鞭子抽我也不滾。”說完還無賴似的抱住她。
“誰是你媳婦?”梁田田哪裏能讓他得逞,胡亂的掙紮兩下沒掙開,也就由著他了。
“抱著的就是我媳婦。”淩旭一本正經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