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墨色的長袍把少年的身軀襯托的修長挺拔,劍眉星目整個人比離家時多了幾分鋒芒,看起來卻愈發沉穩了。
梁滿倉拿著拜帖深思。
西域淳於家?
他努力在腦子裏搜索這個家族,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去查查,縣內哪個家族與這個淳於家有關係,再去查查,西域淳於家是何等人。”少年一臉平靜無波,根本讓人看不出什麼。
小廝子墨領命,躬身退下。
書房裏隻剩下一個人,梁滿倉蹙眉沉思,眉宇間終於有了一絲焦慮。
淳於家?
他隱隱記得,當年小妹曾經提起過這個姓氏,那是小妹偽裝去賣香瓜。當時他們兄弟都沒有多想,以為不過一個隨意的起的姓名罷了。
今天突然有淳於家的人找上門,是巧合還是什麼?
梁滿倉想了想,提筆寫了一張小紙條,密密麻麻的小字卷成了一個小桶,隨即塞到一個小鐵桶裏。
縣衙的後院,因為沒有家眷,基本上都是閑置的,平日裏一個下人也沒有。
梁滿倉掏出脖子裏一個哨子,衝著天空吹了一陣,沒多久一隻鷹落在他帶了護腕的手臂上。
拿出準備好的肉條喂給那小家夥,梁滿倉把信掛在那鷹的爪子上喃喃自語,“可就指望你了,可別給我掉鏈子。”又吹了一個指令,那鷹撲閃兩下翅膀轉瞬消失。
子墨回轉,梁滿倉吩咐下去,“那個淳於家再來人先拖住,就說我下鄉撫慰那些被山賊驚擾的村民去了。”且先等等家裏那邊的消息再說。
梁田田正在房間裏看書,突然一聲鷹鳴傳來,驚得她猛然起身。
是她養的小乖,當初送給大哥了。大哥被山賊所傷都沒派回來,滄州府這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院子裏丫鬟一臉驚訝的望著梁家上空盤橫的鷹,梁田田把人都趕出院子,空間裏的氣息放出去,鷹就乖順的落下來。
“小乖。”梁田田摸摸這隻當初意外闖入空間的小東西,翻手給了它一塊肉幹,隨即解下爪子上的信。隻看了一眼,梁田田就招呼道:“去看看,老爺是否在家?趕緊讓人出去找。”淳於家?梁田田想到爹的家族,腦子嗡嗡響。
該死,淳於家找上大哥所為何事?
難道是知道爹還活著?
知道梁家如今的身份,想要投靠?可聽爹說他們在西域過的很好,依然是大家族,那現在這是……
梁田田想不通,等到自家爹回來,這麼一會兒功夫嗓子都啞了。她不是遇到點兒事兒就靜不下心來的人,實在是大哥一個人在外麵對不知名的敵人,她想想就不安心,恨不得飛到大哥身邊親自守著他才好。
淳於家,可千萬不要再鬧出什麼事端才好。
梁守山到家直接來了內宅,“丫頭,出了什麼事兒?”閨女這樣十萬火急的往回找人的時候可不多。
“爹,去書房。”
兩人到了書房,梁田田囑咐人守住門,任何人不許進來,直接拉著爹進了空間。
“丫頭,到底怎麼了?”梁守山看到閨女這樣慎重,心都提起來了。“你怎麼又隨便動用這寶貝?”太危險了。
“爹,你先看看這個。”其他的回頭再說。
梁守山接了那紙條一看腦子就是嗡的一聲,“他們怎麼找到了滿倉?”自己這麼多年根本沒有露麵,就算是淳於家找上門,那也該找到自己,怎麼找到了滿倉?
“爹,你當年說的家,就是這個淳於家吧。”梁田田篤定的語氣讓梁守山措手不及。“是。”這個時候什麼傷心、自卑已經顧不得了,兒子的安危才是第一位的。“丫頭你是怎麼跟滿倉聯係的,不行,我得好好囑咐囑咐你哥。”梁守山腦子雖然有點兒亂,可還是很快就想明白了。“咱們首先要弄明白他們要做什麼。”
梁田田點點頭,既然知道淳於家是誰就好辦了,其他事兒她都清楚,也就明白爹作為庶子的尷尬。
“他們這樣找上大哥,左右不會是因為山賊的事兒。爹,這件事兒隻怕還要從淳於家族內部入手,至於大哥那邊,我看還是先拖著吧。”梁田田完全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來看待這件事兒,她跟這個家族可沒什麼感情,更沒有歸屬感。這想法就通透的多。
梁守山點點頭,“我這就去找淩旭。”憑借內衛的勢力,想要插手西域的情況,無異於癡人說夢。這件事兒還得淩旭出馬,錦衣衛那邊才會給麵子。
梁田田把那信從新卷好了給那鷹帶走,心裏祈禱著,千萬別是什麼大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