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給我滾出去,我們家不歡迎你們。”
辰官兒那尖銳的嗓音傳出老遠,梁田田一下馬車就蹙眉。
球球和虎子都不喜歡辰官兒,現在聽到這動靜直覺不好。“姐你等等,我們去看看。”兩個小的帶著下人往院子裏去。
“唉,我說墨軒,你看看,你這是怎麼管教學生的,還不趕緊拽走這死崽子。”
院子裏一個四十許的男人蹦蹦跳跳的,像是一個大馬猴子。那邊辰官兒拎著一根燒火棍舞的虎虎生風,氣鼓鼓的打著人。
球球看那人眼熟,仔細一看。
咦,淩永。
這不是墨軒大伯的堂兄嗎。
球球隱隱記得當年這人欺負過墨軒大伯,當即蹙眉道:“你們去把他們拉開。”又過去道:“表哥,這是怎麼了?”畢竟是自家人,哪怕辰官兒的行為有些過分,球球還是要維護的。
“唉我說,你們抓我幹啥啊,咋不把那小崽子抓起來呢。”淩永大呼小叫的,“我告訴你們啊,我侄子可是大官,你們趕緊放開我,不然讓你們好看。”
虎子過去就踹了一腳,“你給誰好看啊?不知死活的東西,跑這來大呼小叫來,讓你欺負我表哥。”辰官兒他是不喜歡,那也不等於能讓旁人欺負。
辰官兒本來也不喜歡姑父家的表弟,不過這會兒看到大家同仇敵愾,他就高興了。“滿豐、滿碩,幫我教訓他們,他們欺負墨軒大伯,墨軒大伯都病了他們還來欺負人,狠狠的揍他們。”他氣鼓鼓的衝上去,拎著燒火棍就要揍人。
球球忙攔住他,這要是打結實了,還不得把人打死啊。
“到底怎麼回事兒?”梁田田聽了半天沒聽明白,就進屋了。“墨軒大伯人呢?怎麼病了?有沒有請大夫來?”
“墨軒大伯在屋裏躺著呢,大夫來開了藥。”辰官兒不像是在梁家的時候對梁守山那樣惡劣的態度,提到淩默軒竟然一臉緊張。
梁田田看了一眼那淩永,微微蹙眉。吩咐道:“你們看著這人,留下兩個把大門守住了,別讓什麼人都隨便進來。”這才帶著幾個弟弟進屋。
淩家這處宅子當初是被淩旭賣掉的,因此也沒有修繕過,跟當年一樣。
梁田田他們一進門就看到一個素色衣裳的女子在外屋熬藥,看到他們進來似乎嚇到了,驚呼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
女子年紀不大,看著二十左右,容長臉,皮膚白嫩,秋水般的眸子似乎因為受驚微微瞪著,小巧的紅唇一張一合,格外誘人。
這是哪裏來的女人?
看著可不像是淩家的下人,這模樣未免有點兒……梁田田想了好久,不知道怎麼的就覺得這女人不對勁。
暗紅色的棉襖,青色緞子的棉褲,女人穿的雖然簡單,看著卻有幾分俏麗,在莊戶人家,這樣的女子也是難得了。
“辰官兒,你怎麼隨便帶人回家?”還沒等梁田田開口,那女人開口了,一張嘴就是質問的話。
辰官兒哼了一聲,“用不著你管。”氣鼓鼓的就進門了,“先生,表姐和表弟來看你了。”隨即招呼梁田田他們進屋。
梁田田等人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女子,這才進屋。球球留了個心眼,讓子規、子誡留在門口。那女子想進屋,綠柳先子規一步擋在她麵前。“這位姑娘,我家主子跟淩家老爺有話說,您請稍後。”她語氣溫柔,態度卻極其強硬。
女子眼珠微轉,想進屋進不去,幹脆出了屋子。結果一看院子裏十幾號人守著,她愣住了。等到看到淩永被人堵了嘴壓在一邊,整個人徹底慌亂了。
綠柳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她身邊,“姑娘,天冷,還是先去西屋坐一會兒吧。”不由分說架著她就去了西屋。綠柳自幼習武,這女子哪裏是對手。
東屋裏,淩默軒看到梁田田姐弟,卻是把臉蒙在了被子裏,哭咽道:“田田,我是沒臉見你們了,你們走吧。”聲音哀戚。
這是鬧的哪一樣?
梁田田頭都大了,直覺跟那個女子有關。
“墨軒大伯,有什麼事兒咱們慢慢商量,您這樣算怎麼回事兒?”梁田田哭笑不得的,“淩旭大哥為朝廷辦事,臨走前還囑咐我要照顧好您。您這正病著,可別憋悶壞了。”說著給兩個弟弟使眼色,球球和虎子撲到炕上,連哄帶勸的把人從被子裏拖了出來。
淩默軒眼底青黑一片,整個人都帶著一股頹廢,歎氣道:“我是真沒臉見你們。”說完就唉聲歎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