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田田徹底清醒的時候已經是七天之後。金寶特意用了安神藥,不但是為了讓她少些痛苦,更是方便她養傷。
因為傷處得到了很好的處理,梁田田年輕身體素質又好,十天之後傷口好的差不多了,她已經能緩慢行走了。
村裏一個奶奶一直在照顧梁田田,看她能起來了由衷高興。“你這孩子福大命大,將來一定是個有大福的人。”
梁田田隻是淡笑回應,掩飾不住的憂慮。
這一次內衛的人襲營成功,折損了十三個人,幾乎人人受傷。金寶一直留在這裏照顧。好在大營那邊派了人過來,安全問題倒是不用考慮了。
淩旭被人從外麵抬回來,梁田田看他一腦門的汗,忍不住道:“傷的這麼重還到處走,傷口裂開怎麼辦?”拿了帕子幫他擦汗,梁田田看他手直抖,輕輕握住,“是不是疼的厲害?讓金寶給你用些安神的藥吧。”睡著了就沒那麼難熬了。
淩旭搖搖頭,把頭枕在她肩膀上,輕聲道:“不礙事兒的,就是之前顛了一下,傷口有些痛。”在她麵前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經過了這場生死,兩人之間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呢?
淩旭想著,就想把心底那個最大的秘密說出來。
梁田田卻駭了一跳,“是不是傷口裂開了,快給我看看。”
“應該沒事兒吧。”雖然不介意她看到自己的身體,到底是傷在那種地方,淩旭有些尷尬。
梁田田卻渾不在意,正如淩旭所想,他們這一次已經交付了生死。跟生命相比,其他的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趴伏在炕上褲子褪了下去,身後沒有動靜,淩旭不安的道:“沒事兒吧?”雖然梁田田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傷,可淩旭還是覺得別扭。
“裂開了,我再幫你塗些藥。”梁田田也暗叫一聲——好險。淩旭真是差一點兒進宮陪王伴駕。想到這傷是為自己受的,她就什麼心思都顧不得了。
“大人,屬下來送飯。”門外有人把守,兩人聽到動靜忙收拾好。淩旭這才道:“進來吧。”
那士兵低眉順眼的把飯菜放到炕桌上,淩旭一看,又是清粥小菜,微微撇嘴。吃了這許久,嘴裏都要淡出鳥了。
梁田田把他的表情看在眼裏,擺擺手讓那士兵下去,笑著道:“快來嚐嚐,我讓廚房用麻雀熬的粥,鮮著呢。這豆腐你別看著普通,可是用雞湯煨的,燉了大半日了,快來嚐嚐。”現有的條件下,梁田田努力給淩旭最好的照顧。
淩旭像是個小孩子似的樂了,“還是我媳婦對我好。”舀了一勺粥在嘴邊吹涼了並不著急吃,而是伸胳膊送到了梁田田嘴邊。
梁田田一怔,張嘴含到了嘴裏。
“好吃不?”淩旭調皮的眨著眼,就著她的勺子也舀了一口吃了,不住的點頭,“我媳婦做的最好吃了。”
被他一口一個媳婦叫著,羞澀之外剩下的就是劫後餘生還能守著他的喜悅。梁田田私心裏想著,就算是他是重生的又如何,眼下他隻是她的。
一頓飯吃的情意綿綿,淩旭就差用嘴喂了,好在他雖然偶爾胡鬧,卻也不至於太出格。梁田田享受著他殷勤周到的服務,嘴角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幸福。
士兵來收拾了碗筷,不一會兒湯藥送來。兩人都是理性的人,自然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喝了藥兩人就躺在炕上聊天。
“梁叔和文軒帶兵去追繳突厥殘部了,這一次打的他們狠了,想來邊境最少能安定幾年。”淩旭毫不避諱的跟她說著這些事兒,摟著她輕聲道:“回頭我也能消停幾年,等二哥找到心儀的女子,我就娶你過門。”他是一年都不想多等,可惜,梁滿囤那邊不給力。
梁田田靠在他懷裏,卻道:“不是說窮寇莫追嗎,都去追繳突厥殘部了,那遼東府這邊還有人守著嗎?”她到底不是個繡樓裏隻知道忙著繡花的小姐,對朝廷的事兒她反而關心。
“放心,有定遠侯坐鎮,誰也不敢亂來。”淩旭輕聲訴說著邊境的兵力布置,也不怕這些機密被她知曉。
梁田田也不知道是不是藥發揮了作用,有點兒昏昏欲睡。
淩旭的話卻漸漸從遼東府的形勢轉變到自己身上,他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才輕聲開口,道:“丫頭,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他的大手下意識想要抓住什麼,梁田田下意識的“嗯”了一聲,臉蛋在他手心裏磨蹭了兩下。
幾乎是無意識的摸著她的臉頰和脖頸,淩旭嗓子有點兒幹,卻無關****,純粹是自己緊張的。
“丫頭,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人是生而知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