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第13章(1 / 2)

三師姐新家尚未建成,花果山洞府中,扶月端來泡好的靈茶,殷勤給班嬋和坐在她對麵的陌生男子奉茶。

男子衣衫襤褸,從進門起便垂頭聳肩,坐也隻敢坐半個屁股墩兒,他不敢直視班嬋,訥訥道:“給仙子添麻煩了。”

扶月挨著班嬋坐下,心中歎氣。這位看上去頗為狼狽的年輕男子實則是班嬋的堂兄,這次千辛萬苦從老家找到四級宗來,自然不是隻為敘舊。

班堂局促道:“堂妹,我知道自己不該舔著臉上門找你,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求求你看在我們曾經同宗同姓的份上,最後幫班家村一次吧。”

八尺大漢,說到最後聲音哽咽,當場痛哭。

牙牙伸出舌頭舔舐扶月的臉,好奇地問:“舔著臉是這個意思嗎?”

扶月糊了半臉口水,她推開淨會搗亂的牙牙,不放過班嬋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三師姐不是活潑開朗的性格,她溫柔,也清冷,臉色常年古井無波,但觀察她太多次的扶月總結出不少小技巧,比如說三師姐眼睫毛微微低垂的時候是在認真思考,眼眸中有光點閃過的時候一定心情不錯,唇角拉平眼神變暗的時候不用說是生氣了。

看了半晌,扶月認栽,她實在辨不清楚此時此刻班嬋是個什麼心情,畢竟三師姐和班家村的愛恨情仇真是一言難盡。

班嬋的出身和扶月比起來大同小異,都是來自俗世的荒蠻之地。大概是為了增加看點,班嬋的童年頗為不幸,班家村重男輕女風氣甚重,一心盼子的母親看到女嬰降生,一氣之下竟將繈褓扔進馬桶中企圖溺死女兒,幸好祖母回來及時將嬰兒撈出來,小班嬋這才免於夭折。

大概是孽緣,班嬋從小與父母親眷不親,唯獨對年邁的祖母有些敬意,後來祖母仙去,她更如蒲草一般野生野長,有時候數月不回家,竟也無人過問一句。

長到十五歲,母親與媒婆合謀要將女兒賣掉賺取聘禮,當天班嬋便留下一份自絕書揚長而去,自此踏上漫漫仙途,一去不返。

有這樣一對倒黴父母,班嬋能對故鄉生出好感才怪了,可是……這次求情的人畢竟是她堂兄。小時候,班堂對班嬋非常照顧,父母不給飯吃,是班堂於心不忍,將他的兩餐讓出一半。

修仙宗門與俗世隔著幾重天塹,班堂一個毫無仙緣的普通男子能找過來,可想而知是走了多少路吃了多少苦。

“你說,班家村出了何事?”

班嬋問完,端起茶杯,看了眼裏麵咕嘟咕嘟冒細泡的“茶水”。扶月在茶杯底部畫了一種變形的卸靈陣法,可以將靈果中的絲縷靈氣吸出來釋放於茶水中,班嬋心底深處不由發笑,這愛搗鼓偏門的丫頭,腦子裏盡是些不著邊的奇思妙想。

她麵不改色,將杯中極似下毒狀的茶水一飲而盡,細細品味。茶水苦澀中帶著輕微的回甘,越久越濃,口舌生香,確實好喝。

扶月繼續察言觀色,看到班嬋眼波劃過星星點點的光,心情頓時大好,以至於忽略了三師姐話中的怪異之處——分明她自己就是班家村的人,提及時卻用了一種最為陌生的口吻。

班堂擦幹淚水,眼眶通紅:“嬋兒你離開以後,村裏便出了一件大事,南邊墳地不知被誰挖開,而且一夜之間……”說著說著忍不住又哭出了聲,“所有村民都失了魂魄,變成行屍。”

牙牙呲牙咧嘴喝完茶水,聽罷反問:“那你怎麼沒事?”

“我……我不知道。”班堂迷茫地搖搖頭,“清醒過來時,村裏就沒有活人了,當時我唯一的念頭就是找到仙門,找到嬋兒你,我想你一定會有辦法救回大家。”

班嬋放下茶杯起身:“休息一日,明天我隨你回去看看。”

扶月開了穿書的掛,知道接下來的大致劇情,她在心中呼喚係統:“小馬甲,小馬甲,在嗎?死啦,偏偏找你的時候不在!”

“你才死了呢,沒禮貌,什麼事?”小馬甲聲音沉沉的,似乎有些喘不上氣的樣子。

扶月道:“這段劇情沒有我的戲份,怎麼辦,可以跟過去嗎?”

“可以,不過你不能太過幹涉女主的行為,否則可能影響氣運,她會在班家村和佛子空劫第二次碰麵,你想想辦法阻止這件事就成。”

想到墮魔的佛子,扶月牙酸得慌。這位怎麼說呢,不牽扯到班嬋的時候正常無比,可一旦碰到班嬋,就會在愛與恨的邊緣反複橫跳,時常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舉動。

阻止兩人見麵,她能做到嗎??

班嬋向師父請辭時,趙石翁點點頭,毫不驚訝:“雖說一入仙門前塵盡斷,但畢竟是生你養你之地,不回去看看說不過去,全村人成了行屍,此事聽起來就不像普通邪祟作亂,為師懷疑或許會與鬼修有關,讓你大師兄陪你一道出山吧,反正他在山門也待不住。”

恰好路過師父洞府的舒容與走進來,對趙石翁一拜:“師父,徒兒近日閑來無事,不如一道去瞧瞧,多個人多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