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月知道迷魂術,可以說是三界六道最有名的禁術之一,但她不相信自己中過迷魂術。
她忍不住嗤笑小馬甲:“休想騙我,迷魂術是那些魔修用來控製修士的手段,而且中過迷魂術的修士修為會大跌……”
說到這裏,扶月卡殼,她理了理思路,繼續道:“我一直好好的,怎麼可能如此。”
對扶月用迷魂術的人很怕扶月會想起來往事,所以在她身上花了不少心思,不僅施展了好幾層迷魂術,一層抽走記憶,剩下的用來編造過往,而且還在她識海深處放了一枚存放記憶的結識印,這枚結識印除非是原主親自捏碎,否則誰也無法打開。
小馬甲也不能,所以她無法說服宿主相信。
說是這麼說,扶月心裏確實有一絲絲疑惑。
在樹屋冥想一夜,一大清早師父便用密語傳音急召她去彈鶴峰議事堂。
扶月沒記錯的話,大師兄提到過這偏僻的議事堂八百年不曾用過了,純純的擺設,師父這是要做什麼?
到了議事廳,師父和師兄師姐牙牙居然都在。
除了牙牙沒心沒肺的,坐在椅子上東歪西扭,師父和大師兄二師姐臉色都很嚴肅,似乎出了什麼大事。
“月兒,過來。”
扶月走過去,坐在屬於她的位置上,目光自然地看向左邊,看到二師姐淡然暼來的眼色,不自在地把視線轉過來。
趙石翁用靈氣鋪出一塊地圖,光線勾勒出重要的地點,其中有好幾個地方用紅色標記了出來。
李夢得來得早,所以對所議之事有了大概了解,看到地圖忍不住蹙眉問:“師父,坐符峰的消息是否準確?玉山一向與妖界交好,他們暗通款曲並不奇怪,傀門早懷疑妖界窩藏魔修餘孽,怎麼會與他們往來?”
趙石翁忽略李夢得第一個問題,臉色也並不太好,作為四極宗的“外峰”,事實上彈鶴峰一貫不需要參與宗門大事,這都是諸位峰主早已默認的事實,可是這一次宗主師兄卻格外強硬,命他務必要與其他五峰步調一致,不得找任何借口推辭。
“石翁,我知道,你對我,對師父都是有怨言的,明明你才是我們這一代天賦最好的,師父卻把宗主之位傳給了我。”
靳賢苦笑一聲,“所以你放浪形骸,虛擲光陰,寧願躲在彈鶴峰自我流放,也不願意再對四極宗花費半點真心,是嗎?”
這番話說得一向嘻嘻哈哈沒個正形的趙石翁臉色震顫,歪歪扭扭的身體不由自主站直了,一雙眼透出無數隱晦的情緒。
這一瞬間,他既沒有辦法承認,更沒有辦法否認,所以隻能沉默下去。
靳賢對師弟的反應並不意外,甚至還笑了笑,拍了拍趙石翁的肩膀,突然抖出了一個秘密:“其實當初夢得通過考驗入山拜師的時候,是我故意讓秋水給他指錯了路。有一就有二嘛,隻要你肯收一個徒弟,彈鶴峰日後肯定會有更多的弟子,人一多,便熱鬧了,你想閑也閑不下來。”
猝不及防得知真相的趙石翁:“……”
靳賢哈哈笑,摟住趙石翁胖胖的身體:“師弟,妖界將有大動作,可能是來真的了,這與師父的預言一致,等此次事畢,我想把宗主之位傳給夢得,做一個逍遙自在的長老。夢得是你的大徒弟,作為師父,不替他掃清障礙,說不過去吧?”
趙石翁簡直驚呆了,他不敢相信。
可師兄顯然是來真的。
趙石翁回過神,看了一眼一無所知的李夢得,歎了口氣:“宗門有安排,我們做師弟做弟子的沒有置喙的餘地。給彈鶴峰指派的任務是暗訪傀門,你若是心有疑慮,大可以親自去看看。”
扶月舉手,弱弱地問了句:“師父,大師兄,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
幾雙眼睛齊刷刷看過來。
趙石翁再次歎氣,三言兩語說了下前因後果。
簡單來說,就是妖界最近在搞事情,不僅在妖界招兵買馬,像模像樣地操練了一支妖軍,而且暗地中與九宗門七世家有往來,做交易,但具體什麼情形尚未可知。
宗主靳賢認定妖界要對人間舉兵,掀起動亂,所以決心兵分幾路,由六峰派遣弟子去到各宗門世家去調查一番,阻止其他宗門世家與妖界勾結。
扶月很是奇怪:“傀門不是很討厭妖怪嗎?怎麼可能會與妖界勾結?”
李夢得臉色很是古怪,反問道:“師妹,你怎麼知道傀門與妖界不合?”
呃……
扶月再次卡殼,她方才說的時候脫口而出,但細想起來竟不知道為何自己如此篤定。
暗訪傀門是彈鶴峰不可推卸的任務,此事不用再議,小插曲過後,師徒幾人商討要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混入傀門卻不會被發現。
舒容與看了眼扶月:“傀門弟子曾邀請彈鶴峰去傀門遊學,這應該是一個不錯的方法,隻要書信一封答應去遊學,相信不會惹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