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星沒想過這麼多。
是真的沒想過,人活著要知足常樂,因為之前左宸殊說了要慢慢來,蔚星也一直不急著拉近兩個人的關係,維持在這種曖昧的狀態已經很好很舒服了,就算親也沒親過抱也沒抱過,但左宸殊願意承認是他的男朋友,這就足夠了。
蔚星完全沒想過左宸殊會在遊戲裏向他求婚。
元宇宙遊戲裏的關係也是一段很正式的關係,沒比現實中的那一紙證明輕鬆多少,某些地區甚至在推行法案,試圖將元宇宙遊戲裏的婚姻與現實婚姻並行的存在界定為重婚罪。
手指上的戒指沉甸甸的墜在指跟,左宸殊嘴上說著要問他答案,結果先把戒指給他推上了,像是根本沒想過他會說出拒絕話語的可能性。
倒也是,認識這麼久以來蔚星幾乎從沒拒絕過左宸殊提出的任何事情,畢竟左宸殊總是對的,隻要他乖乖聽話,總能獲得更好的結果。
從挑明心意之後到現在,說白了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和左宸殊口中的‘慢慢來’相去甚遠,但蔚星還是像怕左宸殊反悔般、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反應速度猛點頭,任憑左宸殊被他的模樣逗笑,慵懶地撐起身體坐在沙發上,大半身體的重量壓在向陽晨星身上,說:“那我去查資料,你回選手專用服務器吧,我等你訓練結束。”
第一天訓練主要以測定數值為主,按照清單上的訓練內容做一遍,將相應數據發給戰隊的後勤人員,以方便量身定製不同的日程。蔚星頂著個亂成一鍋粥的腦子點開計劃表,將第一項拖出來,塞進對應的訓練器材中,ai自動讀取,在訓練台上加載相應內容。
在測試控製性與反應性的跑酷地圖出現的瞬間,大腦因為被求婚而過度分泌的多巴胺輕而易舉地提高了蔚星的專注力,他好不容易才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訓練上,將周遭其他所有繁雜的一切拋到腦後。
所以直到結束訓練後才遲遲注意到台下含笑望著自己的左宸殊也不算是對那人的忽視。
蔚星點擊上傳數據,磨磨蹭蹭站到訓練台邊,台下的男人隻猶豫了不到一秒,對他張開雙臂,示意他跳下來。
“不太好吧……”蔚星囁喏了句,有點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左宸殊卻滿不在乎地催促:“快點。”
蔚星開始訓練的時間比別人晚,結束的時間自然也更晚一點,這會兒訓練場已經沒人了,蔚星咬咬牙,從台上跳下去,撲了左宸殊滿懷。
從這天開始,蔚星每日被左宸殊拖著,被迫出門享受甜蜜的折磨。
說它甜蜜,是因為兩個人的共同目的是挑選合適的婚禮場地,說它折磨,是因為其中的可選項實在是太多了。
遊戲裏的婚慶產業實在是比現實發達太多,遊戲的可塑性強,不需要費時費力也能讓天南海北的至交好友抽出時間齊聚一堂,以至於遊戲裏的婚禮場地常年爆滿,至少要提前半年預約才能訂到位置。每天訓練結束之後,左宸殊會準時在台下等他,跟他一起回遊戲裏,開車帶他跑幾個不同的場子,觀摩不同的遊戲婚禮風格。
有需求就會有買賣,《無疆ol》裏的婚慶產業也相當繁榮,可以輕而易舉地滿足各類玩家的需求,左宸殊也不多跑,每天隻帶向陽晨星跑兩個,半個月過去幾乎將所有排行靠前的知名婚慶場地看了個遍,中式西式,草坪海灘,教堂海底,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聖潔的有,鬼畜的也不差,蔚星幾乎挑花了眼,左宸殊卻還是樂此不疲地帶他逐個看過來,把挑選婚禮場地本身也當成了其中的一部分樂趣。
“但是這裏隻能預約到明年三月份之後的時間,”蔚星打量著眼前的電子說明書,“最早的應該隻有上次看的城堡場地。”
左宸殊嗯了聲,手指蓋住蔚星眼前‘預約時間’這一欄的位置,說:“時間不是問題,主要在於你喜不喜歡。或者我們把每個場地都試一遍怎麼樣,別人旅行結婚,我們可以旅行舉辦儀式,把這陣子看過的所有場子走一遍。”
蔚星被這個想法逗得樂不可支,以左宸殊的性子說不定真能幹出這種事,他知道左宸殊不差這點錢,但蔚星實在不想跟著折騰,隻說:“別,我希望在我的遊戲生涯中隻結一次婚。”
左宸殊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顯然仍沒放下這個念頭,岔開話題:“不管怎麼說,這家你也挑一套,時間我之後再去協調。”
‘挑一套’意味著要從場地大小、人數容納量、主題、材質、主體配色、花束顏色等等等等部分逐一挑選,有時候還不是簡單的二選一,而是多選一,蔚星就算沒有選擇恐懼症,這些天下來也看得有點想吐,他盯著沒有盡頭的選項表發了足足二十秒的呆,然後回過頭來委屈巴巴地看向左宸殊。
“……有沒有那種不用逐個摳細節的方案啊,我不想挑了,眼睛都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