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妤作出痛心疾首的樣子:“hr給我的理由是,我雖然長得還行,但是能力不行,總而言之,是個花瓶,不具有不可替代性。
“我一聽就不樂意了,我說你是不是不會算賬,今年公司就裁了我一個,新招了五十個大學畢業生,這說明什麼?說明我一個能頂他們五十個!”
一陣哄笑。
“我心想,那算了吧,我去找一個能發揮我特長的地方。她不是說我是花瓶嗎,那我就去演出行業,經過周密的市場調研,我決定講脫口秀。
“於是我興衝衝來到這家live劇場,結果老板竟然不肯收我,還問我有什麼優勢。我說我長得好看啊,往台上一站,笑話好不好聽先不說,至少賞心悅目,肯定少不了掌聲。”
觀眾們心領神會地鼓起了掌。
阮妤微微一笑:“我喜歡你們,太懂事了。”
“說回我的找工作經曆,我覺得我的回答有理有據呀,結果老板問我,你想當脫口秀花瓶?我說廢話,難不成我還能當脫口秀天花板嗎?”
又是一陣哄笑。
阮妤繼續道:“杜老板打量了我一下,問我,你知道徐誌勝嗎?”
底下坐的都是熱門節目脫口秀會議的忠實觀眾,發出一陣爆笑。
阮妤歎了口氣:“我真的沒想到,現在花瓶界已經這麼內卷了,大家好好地拚才華不好嗎?”
……
演完下來,阮妤的心跳還是很快,像剛喝了一杯咖啡兌酒。
夏蕉抱住她:“恭喜,晚節保住了。”
阮妤搖搖頭:“這篇稿子不行,得再磨一磨,前半段節奏進的有點慢,有人都看手機了。”
“你好久沒上台了,屬於複健,講成這樣可以了。”
阮妤拉住她:“走,我請你吃飯,然後開個改稿會!”
夏蕉一笑:“這才像你嘛。不過,你老板明明是個大帥比,幹嘛把人家說成禿頭胖子。”
阮妤垂下眼睫:“因為我希望他是一個禿頭胖子。”
若非月色太好,明知無望,誰會踏高樓攬月?
若非星光太盛,明知不該,誰會攀危崖摘星?
阮妤自問是個顏控,若他是個禿頭胖子,那他應該就隻是一個幫過自己的慈祥上司,吧?
夏蕉隻當她還在為顧南潯害自己冷場氣憤,所以咒他長胖變禿,沒有當回事,招呼大家給阮妤接風。
一群脫口秀演員的聚會,最不缺少的就是段子。仙人球最喜歡玩的遊戲就一人一個諧音梗,評出最爛的一個罰酒。
“小徒弟問師父,為什麼太極拳要用手一直畫圓圈?師父說,因為太極這門武功自成一π。”
“旺旺雪餅躺在床上睡覺,覺得熱了,變成了旺旺掀被。”
“麋鹿在森林裏麋鹿了,給長頸鹿打電話求救,說,喂我迷路啦,長頸鹿說,我長頸鹿啦。”
輪到阮妤,阮妤怔怔的,沒有反應過來。
“阮妤!到你啦,想不出來要罰酒哦。”
阮妤猛然回神,脫口而出:“日照香爐生紫煙,所以李白的老婆叫趙香爐,女兒叫紫煙。”
“切——這什麼玩意兒?阮妤,這杯酒你喝定了!”眾人眾口一致,推選她的梗最爛。
阮妤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醉意熏然,她忽然想起和顧南潯同車而行的那個夜晚,她也講了這個爛梗。顧南潯沒笑,然後壓了井蓋,車子一晃,差點把她甩飛出去。
她忽然坐直了身子,問身邊的杜哥:“杜哥,你開車穩不穩?”
杜哥嗆了一口水,咳嗽連連,狼狽道:“這事兒你得問夏蕉。”
阮妤急了:“說正經的,假如你開車技術特別好,在一馬平川的大馬路上,忽然車子歪了一下,是什麼原因?”
杜哥也急了:“什麼假如,我的技術本來就特別好。那肯定是車壞了。”
“要是車沒壞呢?”
“那不是憋笑,就是憋尿。”
夏蕉拍了他一下:“說話文明點兒!”
阮妤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怎麼沒想到呢!可能他不是笑點高,是笑點歪!”
夏蕉知她還在糾結顧南潯害她冷場的事兒,同情地看著她:“阮阮啊,你有心魔。”
“不行,我得去證實一下!”仗著兩瓶啤酒壯膽,阮妤口放豪言。
“深更半夜,上哪求證?”夏蕉不以為然。
她又開了一瓶啤酒,噸噸噸喝了下去,好了,現在有三瓶啤酒的膽量了。
“公司。”然後站起來就往外走。
她能見到顧南潯的地方,也隻有公司而已。
夏蕉追出來:“你清醒一點,現在已經十點了,他還能在公司?明天再說吧,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