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的氣氛格外的嚴肅，四周都泛著些恐怖的寂靜，這寂靜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宋迎剛推門走進去的時候，眾人都將視線聚集在他身上。
大部分都因為職位低一級，沒什麼表情，但還有少部分跟他同級或高一級，眼裏充滿了怨恨。
“你知道你都幹了什麼嗎？！”先知此時盯著他，眼白裏充盈了通紅的血絲。
“教堂本來就不得人心，現在你又來搞這麼一出，掘墳，威脅普通人，你真是能耐了！”
話音未落，他重重地握起拳頭，砸向桌麵，發出“啪”的一聲，整個桌子都跟著抖了抖。
“抱歉。”
在場的職位都沒有他高，就算是桌子在抖，也沒人敢說一句話，更何況他還在氣頭上，現在說話就是往槍口上撞。
“抱歉？你覺得道個歉你就可以全身而退，讓教堂給你收拾爛攤子嗎？祭師看到你的視頻，都被氣暈了，現在還在醫院！”
氣氛越來越熱烈，像是有團無形的火，慢慢向上躥，躥上頭頂。
理智越發淡化了。
“三年前，你跟你靈體的事情就已經夠讓人氣憤了，人和鬼相愛，我看你是瘋了！之後，我以為你會消停些，之後就老老實實的！沒想到你還是這樣，做事都不考慮後果！”
“你這尊大佛，區區教堂是容不下你了！”
沒料到先知會挑起舊賬，聽到那些話的時候，宋迎的臉也暗了大半，陰沉沉的。
如果說他本來還覺得自己做的確實不對，但現在卻是一點想要認錯的心思也沒有了。
現在認錯不就是相當於承認三年前的事情是他錯了嗎？
他覺得相愛而已，不□□份，不分性別，更不分鬼神還是人類。
憑什麼，他就是做錯了，憑什麼，他需要道歉？
會議室中陷入了對峙般的寂靜。
無人說話，宋迎盯視著他，心裏的不服氣全都從眸中顯露出來。
“從今天開始，你被停職了。”
宋迎沒再說什麼，他揚了揚眉，肆無忌憚地走了出去。
停職便停職，他為教堂辦事，還淪落到這種地步，不是他的錯。
他走出去，打開門的刹那，一直站在門外偷聽的許岩嚇得向後猛地退了一步。
宋迎隻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眼神冷的像是冰塊，讓人看了不自覺地心裏犯寒。
“你別走啊！”許岩趕緊拉住他的一隻手臂，手上用了用力，想把他往回拉。
他回頭的刹那，許岩覺得自己嗓邊的話被凍成了冰塊，一下子啞然說不出來。
“呃，你，那個……”
他看著許岩，嘴上什麼都沒說，但臉上卻明晃晃地擺著“有事快說。”
“再求求情的話，不至於停職的，先知現在隻是在氣頭上才這麼說的，你也別生氣啊……”
“有事快說”逐漸衍變成了，“滾蛋”。
宋迎將手臂慢慢從他的手掌心裏抽出來，輕輕將視線移開，徑直走了。
許岩望向他的背影，下意識又後知後覺地咽了咽口水。
……
出教堂大門的刹那，一通電話打到了宋迎的手機上。
未知號碼，卻是本地的。
“喂？”他的語氣還有些餘留地沙啞和不甘。
隻是輕輕一個字，就足夠讓人聽清楚他的不爽。
“呃，是宋迎嗎？”
對麵的聲音也頓了頓，有些猶豫，在聽到宋迎的聲音的那一刹那，竟也慫得打起了退堂鼓。
“嗯。”
“那什麼，高中的同學聚會，你來嗎？”
沒得到回複，他又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大家都來了，女生們都想看看你，畢竟你以前人氣很旺，大家都覺得你很帥，那時候你可是收情書收的手麻哈哈，現在大家也想和你聊聊以前的事。”
對麵還是一片靜默，就像是根本沒有人在聽。
“喂？宋迎？你還在嗎？”
宋迎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齒間也咬著下唇，泛著白。
就在對麵的人得不到回答想要掛電話的時候，宋迎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
“好，地點發給我。”
“嘟—嘟—嘟—”
雙華ktv包房裏，沒有開燈，昏暗的環境裏閃爍著幾盞紅藍色的燈光，嘈雜的喝酒聲，聊天聲幾乎要穿破耳膜。
宋迎開門的刹那，門頂的鈴鐺聲響了起來。
“喲！宋帥哥來了！”不知從哪兒傳來的一聲調笑。
緊接著，是一陣女生羞澀的笑。
“他還是這麼帥昂，感覺一點沒變。”
“帥是真帥，但就是不怎麼和我們說話，感覺太疏遠了吧。”
“有距離的帥哥更帥啊！”
“但我覺得，他長得有些欲……像美女哈哈哈哈。”
“怎麼能說美女？這是美人，不分性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