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露重,深夜的荊棘城街道上,飄蕩著一層薄薄的紗霧,圓月當空,星河皎潔,街道上空空蕩蕩,偶有一兩聲狗叫從房舍中傳來,卻愈發凸顯了夜的寧靜。
一群白衣人突兀地湧出靖元鏢局的大門,各持兵刃,無言地疾步走在街道上,明晃晃的白衣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尤為顯眼,一旦發生爭鬥,這樣的裝扮必然不會誤傷自己人。
這一群白衣人裏,謝天安一馬當先,手持一柄和謝靖元一樣的開山大斧,殺氣騰騰,後麵,四大聚元後期一字排開,氣勢內斂,氣息幽深似海。
一行人撞破夜晚的寧靜,無人的街道上隻有雜亂的腳步聲和男子刻意壓製的喘息聲。
鎮遠鏢局前,謝天安站定,他揚起手,緩慢而鄭重地摘下了開山斧上的皮套。
身後響起一陣兵刃出鞘的聲音。
謝天安右手執斧,左手緩緩揚起。
然而,就當他準備揮下左手,發出進攻信號的時候,鎮遠鏢局緊閉的大門突然大開。
突如其來的響動讓所有人都是一驚,舉目望去,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在門口負手而立,月光從秦山背後照耀而下,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層陰影。
邊上,文千刃依舊一襲灰袍,帶著足以遮住臉的兜帽,抱著雙刀,倚靠在大門門框上,仿佛一個浪跡江湖的俠客打扮,然而下巴上露出的胡茬卻給他憑添了一份滄桑感。
“幾位,恭候多時了。”秦山的嗓音低沉。
謝天安頓時一驚,他的第一反應是鏢局裏出了叛徒,心中狐疑,但轉念一想,就算是出了叛徒,也無傷大雅,秦山根本沒有可以聯係的外援,隻要他們五個高階聚元境在,今晚鎮遠必然在劫難逃。
“秦山,可有遺言?”謝天安問道,兩人見麵,沒有虛與委蛇和冠冕堂皇,隻有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老對手了!
“遺言先留著不遲,妄動幹戈不義,我給你指一條明路。”秦山說道,語氣中不見絲毫的慌張。
謝靖元不怒反笑,“這話應該我來說吧?我倒想聽聽,你要給我指什麼明路?”
“按江湖規矩來。”秦山說道,“我若是輸了,我和鎮遠聽憑處置。”
“你覺得我會跟你單挑?”謝天安大笑一聲,仿佛聽到了最好聽的笑話,“聽憑處置你覺得你有的選?”
“不,不是單挑”秦山搖搖頭,“江湖規矩,首領恩仇不及幫眾,今天,就由我二位,討教靖元的三位,以及這兩位朋友。”
謝天安聞言,眉頭皺起,隨後又舒展,秦山不知道黑風寨的兩個當家,說明並不是鏢局出了叛徒,隻是他通過什麼其他方法提前一點知道了他們的到來而已。
至於秦山說的二打五,本來也就在他的計劃之內,按照他的想法,秦山可能真的隻是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不想波及到鎮遠的其他鏢師。
“放心,會留你一命,因為”謝天安沒有說下去,夏鴻宇在幫他練習黑風寨的兩位時,叮囑過不能殺了秦山。
但是可以費你修為,斷你手腳!謝天安在心中補充道。
“鎮遠鏢局秦山,領教閣下高招!”秦山一抱拳,隨後闊背砍刀猛然出鞘,在身前劃過一道力量感十足的弧線。
“廢話少說!”黑風寨大當家低喝一聲,率先朝秦山衝了過去,他才不會自報家門,萬一今天行動除了變故,以後被上門尋仇怎麼辦。
雙手虛握呈爪,一股強橫的風屬性能量在手中跌宕開來,瞬間便化做數十道淩厲無匹的風刃,向秦山襲來。
秦山低喝一聲,土黃色的光芒灌注長刀,將闊背砍刀在身前一橫,風刃打在砍刀上,仿佛泥牛入海,竟是沒有激起一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