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精瘦的漢子聽見林嵐的回應,先是一愣,隨後眯起了眼睛。
已經很久沒有鏢行跟他這麼說話了。
試探的黑話也不再說下去了,他微微眯起眼,目光語氣森然:“朋友初來乍到,連買山錢都不打算交了?”
林嵐哈哈一笑,“要錢沒有,人命倒是有幾十條,看你有沒有本事拿了。”
那精瘦的漢子聞言,冷笑道:“錢沒有,就不怕鏢物也沒了?”
那漢子身後的人開始緩步靠近,不懷好意地盯著鏢隊守護的十幾輛馬車。
一眾鏢師立刻如臨大敵,紛紛抽出兵器,嚴陣以待。
在鏢行呆過多年的老鏢師,都有這麼一個信念:鏢物比命重要!
這也是這些山匪往往能劫道成功的原因:鏢師們往往並不是怕死,而是怕鏢物出了閃失,甚至有時候,山匪的實力明明不如鏢隊,但鏢隊依舊願意遞上一些財物,避免爭鬥。
林嵐沉吟不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然而片刻後,他周身突然跌宕出一股極強的法元波動,五道靈光勾勒出的人影緩緩浮現。
“大梁五軍陣,起陣!”
“動手!”
話音剛落,謝平堯的身影突然從人群裏高高躍起,同一時間挽弓搭箭,箭尖上寒光颯颯,直指山匪中的一個聚元境。
“碎元箭!”
飛箭迅疾,頃刻間便化作銀星一點破空而去,那聚元境鏢師的護體法元瞬間就被捅穿,箭矢刺過心髒,強大的力量帶著他的身體向後倒飛而去,倒在地上掙紮了幾下,就沒了氣息。
“好膽!”那精瘦漢子怒吼一聲,一陣寒冰的氣息自體內跌宕開來,化作無盡的冷意朝林嵐席卷而去。
“冰修?”林嵐眉頭一挑,和薑藝寰對視一眼,俱都看出對方眼中閃過一抹好戰的火熱。
“已經很久沒有鏢隊跟我陳鷹硬碰硬了,”那漢子聲色俱厲,雙刀出鞘,周身的地麵上都是附上了一層寒芒。
“今天不把你們的鏢留下,豈不讓山上的其他幾家笑話我無能!”
“宋大哥。”林嵐微微側過腦袋,“剩下三個丹元境你們攔住,這個玩冰的”
他看向陳鷹,眼中一閃而逝的紫芒讓後者心中一突。
“交給我!”
一旁的薑藝寰跳下馬背,長槍在空中劃過一道火弧,周圍的空氣一陣扭曲,一旁的林嵐頓時能感覺到一陣灼熱,不禁咂了咂嘴。
看來柳驚濤給薑藝寰的功法,很不得了!
陳鷹看見迎上自己的竟然是兩個聚元境的年輕人,頓時一愣,隨後怒極反笑,大喝道:“好一個鎮遠鏢局!屋上不蓋瓦!”當即雙刀橫揮,兩道月牙一般的匹練破空而來。
薑藝寰大喝一聲,聲音清越響亮,長槍在手裏掄成一彎滿月,狠狠地砸向月牙匹練。
“砰!”
一槍之下,兩道匹練轟燃爆碎,寒冰與熾火在空氣中相互交融消耗,化作一輪冷熱交織的氣浪。
林嵐手中法印一變,印訣一分為五,四道甲士的身影從薑藝寰身後接連衝出,兩兩配合,一人抗盾,一人持槍,迅速逼近陳鷹。
剩下一道身影在薑藝寰身邊靜立。
“極冰三尺!”
陳鷹怒喝一聲,雙刀交錯,一個玄奧的印訣在身前迅速成型,隨後化作一道光柱,毫無征兆地朝衝過來的一道甲士噴薄而出!
那光柱不長不短剛好三尺,甲士的盾牌連同身體瞬間被刺穿,林嵐手中的五份印訣頓時破碎其一。
另外兩道甲士的長槍已經破風而來。
陳鷹立刻架刀相抗,身形被強大的力量擊中,連續後退數步。
薑藝寰高高躍起,攻擊接踵而至。
“暴雨梨花!”
長槍在空中化作一陣槍雨,密密麻麻的攻擊向陳鷹席卷而去,每一槍所攜帶的灼熱勁氣都能從槍尖暴射出數尺距離,陳鷹展開身法不斷躲閃。
丹元境有魂力探測,可以提前感應攻擊來源方向,對於躲避有著極大的優勢。
一陣暴雨打梨花,被陳鷹一槍不落地躲開,其背後的地麵上,頓時千瘡百孔,勁氣所掃過的土地上出現一個個小坑,冒著灰煙。
薑藝寰連續高頻率地出槍,此時已經有些氣喘,正是一招氣力出盡之時,陳鷹看準時機,臉色驟然猙獰,麵前凝聚出一道大臂粗的冰錐。
“給我死!”
“雪崩!”
那冰錐剛已成型,陳鷹突然閃身上前,雙刀“嘩嘩”兩道,狠狠地砍在那冰錐之上。
冰錐轟燃爆碎,化作漫天成千上百道小冰淩,下一刻,漫天冰淩攜排山倒海之勢向薑藝寰席卷而去,掀起尖銳的破風之聲!
後者瞳孔猛然一縮。
後麵,林嵐手中的四道法印突然拚成一道,一字爆喝衝出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