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孔豐麵有愧色，低下頭去不再言語。
焰火囚籠外的人族，一方麵是被林嵐罵的麵紅耳赤，已經無人有反駁的心思，另一方麵，卻是一想到回到居住區還要麵臨那些如虎似狼的異族，那還不如不回去。
雖然沒有人反駁，但是彼時的他們，包括在林嵐身後的執法隊，還並沒有完全領悟林嵐話中的意思。
人性中懦弱、自私的部分，並不應該被用來給我們的種種卑劣行徑開脫，克服人性中的髒汙，才是這個種族應當為之奮鬥的最莊嚴的事業。
若幹年後，當林嵐拋棄神明的光環，決定以人族的身份君臨星海，際會風雲，這些最早就跟著他一路走到底的人族修士們，才是真正理解了他的苦心。
林嵐見這些人都不說話了，也沒有繼續口誅，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大陣，道：“不過有件事你們倒是說對了。”
“這六階聚元陣放著也是放著，若是讓你們進來修煉，倒也無傷大雅。”
孔豐聞言，猛地抬起頭來，本以為林嵐會毫不客氣地趕他們走，難道這事情還有轉機？
“自今日起，凡人族新生，皆可以繳納一千空元進入聚元陣修煉，不限時間，若外出再進則重新繳納。”林嵐麵無表情道，
“非人道成員，不得靠近玉煉峰、金煉峰、人皇峰，違者逐出陣法範圍，在裏麵鬧事者，由刑罰隊鎮壓，廢掉修為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四下振奮。
要知道武府的其他六階聚元陣可是五千空元十二個時辰，這裏才一千空元，而且還不限時間！簡直是在做慈善了！
望著這群人眼中露出的喜色，林嵐冷笑，“很高興是麼？”
興奮議論的聲音瞬間偃旗息鼓。
“你們不是人道的幫眾，我也沒有合適的身份對你們說教，但這句話希望你們仔細記住。”
“生而為人，我希望你們今後的修煉之道上，不要再靠別人的施舍、來苟且躲避敵人，否則，你們永遠都是異族眼中最低賤的物種！”
嘩！
如同晨鍾暮鼓、醍醐灌頂，不少人隻感覺一股熱氣直往上湧。
林嵐給他們如今的待遇，是施舍！他們來到這裏的做法，是苟且！
“哪有這樣侮辱人的！你欺人太甚，這聚元陣我不入也罷！”有人臉紅脖子粗，怒喝，轉身欲要離去。
林嵐突然大笑，笑聲讓那人的動作僵住。
“可以！如果你為了在我這裏爭一口氣，繼續回去在那些異族的淫威下夾起尾巴做人，我不反對，與我也沒有任何關係。”
“但如果我是你，我會低著頭交一千空元，記住我給你的和異族給你的恥辱，然後在兩個月後用暴力和鮮血洗刷這恥辱！”
那人僵在原地，臉色不斷變幻，紅一陣白一陣。
而隊伍的最前方，孔豐突然對林嵐抱拳，長揖到底：“林道主，多謝教誨，孔某再次謝過了。”
言罷上前去，和林嵐擦肩而過，對白康道：“小兄弟，這一千空元與你，容我進去修煉吧。”
到林嵐的最後一句話時，孔豐已經聽出來了，林嵐是在教他們做人！偏偏這個教讓他心服口服，挑不出半點毛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