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時辰很快過去。
林嵐一襲黑色的勁裝，在朦朧煙雨中大步跨出院子，陌璃已經握在了手裏。
屋外，不知何時聚集了一大群城中的百姓，乍一看去，人山人海。
“呦。”林嵐眉頭一挑，“這是來作甚？”
這人群中，有茶樓的小二、有腳行的夥夫、錢莊的掌櫃領頭的則是鬱寨。
“巡撫大人。”鬱寨滿臉堆笑，“城中百姓感念您的恩惠，這是來登門拜謝的。”
“登門拜謝？”林嵐冷冷一笑，“我怎麼感覺是在教我做事呢？”
“巡撫大人說笑了，我們哪有資格教大人做事。”鬱寨搓了搓手，“若是城裏百姓有什麼讓大人看不上眼的地方，還請多多擔待”
“畢竟法不責眾嘛。”鬱寨搓了搓手。
林嵐嗤笑。
法不責眾？
他這裏根本不存在什麼“法不責眾”，隻有嚴刑峻法以破奸詭之膽！
“月兒呢，叫她過來見我。”林嵐道，在動手之前，他要把月兒帶在身邊，至少這個女孩還沒有手上染血。
小丫頭在送他回酒樓以後就又匆匆回家了，說是要給父兄做飯縫衣服。
或許如她這般的城裏還有，但是，其他人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若是每一個無辜的人他都要保下來，屠城也就失去了意義。
“月兒是大人這兩天留在身邊的那個女孩子？”鬱寨神色誇張地苦思冥想了一會，“那丫頭害病死了。”
“放屁，我昨晚剛見到她，才過了五個時辰！”林嵐臉色一冷。
“老夫就不知道了。”鬱寨神色自若地搖搖頭。
林嵐冷笑，下一刻，他打出一道法元，精準地找到了人海中的一個腫眼泡、酒槽鼻的中年男子，一把將他隔空攝了過來。
昨晚他就在這人身上留了印記，本想著可以抓來問出些什麼。
鬱寨顯然沒想到林嵐還有這一手，臉色微變，小驚、未失色。
“你女兒呢。”林嵐眼神冰冷。
“她她說了不該說的話，衝撞了大人，小的已經把她處置掉了。”男子浮腫的眼睛裏透出不知恥的神色。
林嵐瞳孔一縮，手一抖，攝住男子的法元消散，後者掉到了地上。
“你說什麼？處置？”林嵐深吸了一口氣，指著那個男子。
“處置，就是把她扔到湯江裏了啊，嶽江城對付犯事的人，向來都是如此，”男子毫不改色地說道，眼底深處，是無盡的麻木和貪婪之色。
“總不能因為她一個人惹了大人不開心，連累整個嶽江城吧”
林嵐手一抖。
再抬起頭，卻見麵前的人山人海，每一個人的目光已經直直地投射在了他臉上，無數目光凝聚在一處，仿佛形成了一眾巨大的懾人之意。
“大人何必呢。”鬱寨再度開口，“每年消失幾艘商船，武府不會過問的，嶽江宗也已經許諾了好處，但是你若真的執迷不悟，可是會捅大簍子的。”
“大人根本沒查到證據吧？就算有證據，你又怎麼處理泱泱大城這麼多人呢”
“實不相瞞，最初嶽江宗裏的大人改換了政策，城裏大部分百姓是抗拒的，當時還有平民想到武府告狀，可是您看，這才不過百年，這種事已經成為嶽江城全部百姓的大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