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艙裏恢複了足足一天，才把肉身和識海堪堪恢複，有了一些精神。
這一天裏人道的飛舟就停在已經化作空城的嶽江城上空沒動。
善後事宜還要道主拿主意，林嵐不出現，人道就會一直等在這裏。
林嵐走上甲板時，上麵空空蕩蕩，不少幫眾都在之前的戰鬥中受了傷，這會兒也在加緊恢複，甲板上隻有潘嶽江一個人魁梧卻略帶滄桑的背影。
“老潘。”林嵐走上前，拍了拍潘嶽江的肩膀。
潘嶽江的目光有些空洞地看向地麵，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腳下的泱泱大城淪為廢墟，高空中呼嘯的風聲，聽起來就像是死者的竊竊私語。
自己守護了百年又期盼了百年的大城，在他的注視中緩緩朽爛，化作蒼莽大地上一顆腐爛空心的果實。
這種挫敗感，不足為外人道。
“城毀非你之責，這地方往後我有大用，你還做城主，我派人輔助你。”林嵐說道，“給我三年，還你一個比之前更繁華興旺的嶽江城。”
“道主的手段，我還是相信的。”潘嶽江擠出一絲笑容。
他沒說的後半句是，縱使往後的嶽江城再興旺，這終究不再是之前那個他想要振興的祖宗基業了。
青年時躊躇滿誌的夢想，已經和血族的罪孽、人性的醜惡一同埋葬。
“來這裏久了，我也讀了不少星海的曆史。”林嵐仿佛看出了潘嶽江的心結，緩緩開口。
“我以為，人族最大的光榮，不在於永不失敗，而在於能屢仆屢起。”林嵐說道，“或許這裏曾經讓你失望，但有我在，嶽江城的未來，會成為裂空武府下轄的城池中最繁榮的一座。”
潘嶽江聞言，微微點頭。
“人族的光榮”潘嶽江扭頭看了一眼林嵐的側臉，後者臉上散發著一種無形的光輝，由內而外的自信篤定，仿佛神祇。
你也意難平麼。潘嶽江暗暗想。
如果你也意難平，潘某之道不孤！
一老一少又聊了片刻，船艙裏不少幫眾察覺了林嵐恢複，餘穎、夜鴉等一眾高層湧上前來。
“林兄，我們接下來怎麼做？”夜鴉問道。
“當然是抄家！”林嵐眼中精光一閃，“給我搜，城裏每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尤其是嶽江宗的地界之內！”
這也是他剛才和潘嶽江說好的，嶽江宗寶庫裏的東西他這個孤家寡人用不上，人道的發展卻需要大量的修煉物資，何況他也算是人道的一員了。
“在這城裏收到的財物，事後七成上繳人道，自己挑三成留下！”
之前光忙著殺人，那些嶽江宗長老死後的儲物法器，有很多都沒有搜刮，還有嶽江宗內，百年來劫掠所得，是一筆難以想象的財富。
在林嵐下令之後，這幾人回船艙內喊了幾聲，人道的幫眾就像是看到肥肉的惡狼一般大呼小叫地衝下飛舟。
林嵐滿意地點點頭，要的就是這種狼性！
等到人道的成員什麼時候真正變成了一隻隻惡狼，等到離開武府，他也就能放心地開宗立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