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嵐履行了諾言。
在眾目睽睽之下，用炙煉地火把血峙的皮膚燙了個遍，貼上死掉的凶獸皮，一個個敲斷四肢，扔下地麵。
萬劍山中被劍意浸染的凶獸一擁而上，將他分食。
血色巨影依舊在。
場內場外一片短暫的寂靜。
林嵐的這一手段，已經超乎所有人的預料，血族作為後手的血海，直接為林嵐做了嫁衣。
“斬一人道，賞六階凶獸精血！”
“斬首領，賞七階！”
奕霖突然怒吼，再度喚醒了通玄一族的鬥誌。
“亞神族還有男兒否！？”有矮小敦實的漢子爆喝，亞神會原本一些想要退卻的，停住了步伐。
“他已是強弩之末，給我殺！”有異族大聲道，攻擊向林嵐打去。
大戰又起。
林嵐環顧四周。
到現在異族傷了近半，但人道同樣也是強弩之末。
還有一萬多異族圍著石台。
現在他想要帶著所有人全身而退，能辦到。
想要強行帶一百人登上石台，也能辦到。
但若是後者，那人道恐怕就會死人，死不少人！
一股無力感，從林嵐心底生出。
不是他沒算到，是人力有窮時！
望著再度湧上來的異族，場外還是處於震驚之中。
開戰至今，說人道以一頂十、林嵐以一當千，絕對不誇張。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我怎麼從未聽說他兼修血之道？”
“奪旗狩獵竟然死人了，多少年都沒出過的事情”
“這等戰鬥力，他還是人麼！？”
孔豐望著戰場中心林嵐的身影，心中已經震撼到無以複加。
他還是人麼。
這是人族能爆發出的戰鬥力麼。
是，這就是為人族所戰鬥的人的水平！
不知為何，孔豐開始身軀戰栗，仿佛有一股熱氣憋在胸腔。
“林嵐，”奕霖化身巨鷹，“我承認你才情無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但是這狩獵的勝利依舊不屬於你，你固然強，但人族不是可以與之相伴的種族，人道，拖累了你！武府內這人族，早已經跪下，他們扶不起。”
林嵐皺了皺眉，望著幾十丈外的石台。
幾十丈的距離，猶如鴻溝。
在那石台周圍，上萬異族裏外相繞，他們看向林嵐的目光裏，有濃烈的忌憚，有敬意有怨毒，但更多的，是達到目的的暢快。
人力有窮時。
你終究是沒有做到！
林嵐默然。
還是意難平麼。
“道主，帶我等衝殺！我們不怕受傷！死也不怕！”有人道幫眾含淚嘶吼。
“我們不是道主的累贅！我們還可以戰鬥！”說話者渾身浴血，已斷一臂。
“請道主狀我人道！”
“請道主狀我人道！”
“請道主狀我人道！”
林嵐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四周的人道幫眾，目光中意味難明。
他曾見，有亂世之中勾結毒師屠城者；麻木妥協於血族戕害同胞者；以一己之力放任五毒門禍害大陸、視而不見者。
這是人性。
人性如此，人道為之奈何？
既然隻有一小撮人可相為謀，又何必為了改變整個人族的地位去拚命。
人力有窮時！
他收攏這些班底不容易，該為以後打算。
“罷了，聽我令”林嵐的聲音剛出口，卻聽背後一聲爆喝響起。
“人族孔豐，隨林道主鑿陣！”隻見孔豐麵色漲紅地從遠處急掠而來，身上氣息綻放。
隻有耀靈一重，無足輕重。
“人族王開泰，隨林道主鑿陣！”那個被林嵐訓斥過的胖子緊隨其後，氣勢竭力爆發。
依舊隻是耀靈一重，隻兩個耀靈一重加入，聊勝於無。
“人族趙前隨道主鑿陣！”一個林嵐根本沒見過的青年趕來。
這個隻有區區凝魄六重，在團戰裏根本就是送菜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