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貧道哪當得起大夫之名,不過是個雲遊道士,會幾手岐黃之術罷了。”卜閑笑嗬嗬,倒是沒有多在意。
“道長謙虛了,咱十裏八村,誰不知道您的本事呦!連城裏的大夫都誇您厲害啊!”宋老漢忙打圓場。
“道長莫怪,是香蘭唐突了。”鬱香蘭羞澀笑笑,退到一邊。
“無妨無妨。”老道士不甚在意地擺擺手,是真的沒有將對方的話放在心上。
蘇薑推起宋青河的輪椅,卜閑跟在後頭,仨人進了屋子。
鐵柱扶著宋老漢坐回躺椅上,傷勢沒好全之前,老頭子站不了多會兒。
他見鬱香蘭站在門外,不時朝屋裏投去視線,還以為她在擔憂二哥傷勢,開口解釋了句。
“鬱姑娘放心吧,道長可有本事哩,二哥的腿傷,連薑大夫都說沒把握,隻有道長有法子!”
“哦?不知薑大夫是何人啊?”鬱香蘭眼波流轉,看起來的確很關心宋青河。
“薑大夫那可是咱縣城裏濟民堂的大夫!”宋鐵柱一骨碌回答。
“縣城大夫……”鬱香蘭嘴角微動似乎想說什麼,說了一半又停下,臉上的遲疑是那麼明顯。
“鬱姑娘,你有啥子話直說唄?”宋老漢不由問了句。
鬱香蘭紅唇抿緊,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我剛聽道長說,要替宋二哥施針?”
“確實如此,道長說二小子這病,得針灸好些次呦。”
她越是這麼吞吞吐吐,宋老漢心裏越著急:“姑娘莫不是覺得有啥子不對?”
“香蘭本無意背後談論他人,實在是不放心宋二哥的傷勢。”
“不瞞二位,家父乃是通州醫館的坐堂大夫,也曾替宋二哥看過腿,可惜並沒有找到醫治方法。”
鬱香蘭神色擔憂:“家父之前告知過我,宋二哥腿部經脈損失嚴重,若是施針治療極容易出現差錯。”
“經脈損失後本就脆弱,若是施展不當,怕是會失去所有知覺,此生都無再站起來的可能。”
“因此之前並沒有貿然實施此法。”
“哎呀,那二哥不會出事吧!”鐵柱驚呼出聲,下意識站起來,想進屋子阻攔,走了兩步又停下。
“別咋咋呼呼的,有道長在,能出啥子事。”
嘴上話是這麼說,其實宋老頭聽得心裏直突突。
他對老道士的信任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可事關孫子能不能站起來,老頭子關心則亂啊。
人家姑娘的爹是通州城大夫,可不是縣城大夫能比的,人家都沒法子治好二小子,道長他真的能行嗎?
“香蘭不過是將自己所知,坦言相告,說不得此道長醫術高超,更勝於家父,鐵柱哥無須擔心。”鬱香蘭也輕聲安慰道。
聽她這麼說,宋老漢心裏更犯嘀咕了。
說到底,喬河村不過是個犄角旮旯的小地方,哪能跟通州相提並論。
要真是有大本事的人,怎麼會甘心窩在這裏?
爺孫倆都憂心忡忡。
承恩把倆弟弟送進屋睡覺,他自己一刻不得閑,跑出來繼續盯著。
聽到仨人的對話,小腦袋瓜裏豎起警惕的天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