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澤剛剛睡醒,被承恩牽著走到院子裏,胖乎乎的小手揉著眼睛。
瞧見爹爹邊上坐著個姨姨,馬上打起精神來,顛顛兒跑過去,手腳並用往爹爹身上爬。
嘿咻嘿咻。
大寶說啦,隻要看到這個姨姨出現,就要爹爹抱三寶。
雖然不明白哥哥話裏的意思,但三寶是個乖孩子,要聽大寶的話。
宋青河微微俯下身子,把費勁攀爬的兒子抱到腿上來。
小玉澤用胳膊環著宋青河的脖子,烏溜溜的黑眼珠,直盯著鬱香蘭不放。
孩童的眼睛裏,總是閃爍著幾分純真,鬱香蘭被他看著,隻覺得渾身別扭。
“啊切”
小玉澤忽然打了個噴嚏。
“啊切啊切”
一連幾個噴嚏,瞬間吸引了大人們的注意。
“怎麼回事,生病了嗎?”
蘇薑伸手摸了摸小玉澤的腦門。
宋綿竹掏出汗巾,給小侄子擦了擦鼻子。
“我去找個大夫回來看看吧?”
“三寶沒生病,三寶不吃藥藥!”小玉澤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這傻孩子,見他爹天天喝藥,以為他爹吃啥好東西哩,非要嚐嚐。
架不住他磨人,宋青河便給他舌頭點了一滴,從此耳根子便清靜了。
“姨姨太香啦!啊切!”
小玉澤手指著鬱香蘭,話還沒說完又打了個噴嚏。
宋綿竹聳聳鼻子,空氣裏的確彌漫著股草藥香味。
依稀是從鬱香蘭身上傳過來的,由於她坐在二哥旁邊,所以這邊的味道最濃鬱。
“許是因為我的香囊,”鬱香蘭眼裏閃過一絲慌張,手虛虛按在腰間,朝著幾人歉意笑笑,“此香囊用於驅趕蛇蟲有奇效,香蘭一直不曾離身。”
鄉下多蚊蟲,像她這般的姑娘,講究些也不足為奇。
別說是鬱香蘭,宋綿竹自己都找老道士,配了些驅蟲的藥包放在屋裏。
不過味道聞起來,倒沒有鬱香蘭的香囊那樣衝鼻。
宋綿竹看她兩眼:“小孩子鼻子比較敏感,聞不了這味兒,鬱姑娘要不還是坐遠些?”
“是香蘭考慮不周,我看我還是先回去了,”香蘭欠了欠身,“知道宋二哥安然無恙,香蘭便放心了。”
她要走,也沒人會留她。
反正這些日子都是這樣,過來坐一會兒便走,也不知打得什麼主意。
大白天的,也不需要人送回老屋。
宋綿竹隻把鬱香蘭送出門外,便回了院子幫忙裝果幹。
明日便是約定交貨的日子,一百斤果幹一百斤核桃都已製作好,隻剩下裝壇的工作。
那邊鬱香蘭走了不大會兒,遠遠瞧見了姚大花母子。
她神色有些厭惡,已然沒了跟他們打交道的意思。
依照姚大花在喬河村的名聲,不僅幫不到自己的忙,反而還是個拖累。
也無須再與他們周旋。
於是鬱香蘭換了條路,想要躲開姚大花母子。
結果她剛轉過身子,還沒走幾步,便聽見後麵傳來聲聲叫喊。
“鬱姑娘,哎,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