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縣令得了提醒,已經在著手修壩防洪事宜,這些時日偶爾還來找二哥商議,想來明年咱們這邊應該不會受到大的影響。
隻是苦了沿河兩岸的百姓,到時候洪水來襲,土地房屋均被淹沒,逃荒的難民會一窩蜂的湧上京城,而永寧縣是上京的必經之路。
想想那畫麵,宋綿竹便覺得頭皮發麻,糧食啊糧食,可就看自己的準備了。
“爺奶,你說咱能不能請村裏人,幫忙開墾後山的荒地?”
雖然冬天開墾不易,但隻要肯下苦工夫,總能行得通。
“那麼急嗎?”宋老漢愣了下。
“我想等開春便種下,到時候村裏各戶都要下地忙活,想請人就難了。”
她家的勞動力,可統共沒幾個,光那二十畝荒地便不當玩的。
“行是行,現下大夥兒都沒事做,人手應該好找……就是不知要花多少錢呦。”
金氏在心裏盤算開了。
荒地得開墾,那荒山也得收拾啊,按照孫女的說法,還要養螃蟹,就得挖個小池塘出來。
以後山上養恁多雞啊鴨啊的,不得起個圍牆給攔起來啊。
村裏頭去打短工的,一般是十幾文一天,開墾荒地算是個辛苦活,好歹要給人二十文。
那麼些活兒,起碼得招個三十來人,就這樣估計都得幹一個來月。
這光錢就十八兩銀子出去了,還沒起材料錢啊!
滿打滿算,少說三十兩。
“買山頭花了五十兩,再花去三十兩,咱可就剩一百六十兩了啊,雖然家裏屯糧多,眼下吃飯是不花錢,可保不準以後哪兒要花銷呦,你到底還想不想去通州啊?”
宋綿竹很想說其實她不想,然而站在命運的推手下,誰又能獨善其身。
與其等著別人來,不如主動迎上去,且看誰比誰頭鐵吧。
“沒事兒,咱不怕花錢,開荒的事拖延不得,爺你去村裏問問,看有幾個人願意做這活,人越多越好,跟鄉親們說好了,先幹到臘二十七,然後等到正月十五後再繼續。”
這個家表麵是老兩口最大,大嫂阮嫻管錢,然而真正拿主意的卻是小閨女。
大夥兒都養成了習慣,聽綿綿的總不會錯,她既然這樣說了,自然有她的道理。
“我看咱還是去開鋪子吧,多少能賺一點補貼下。”金氏忍不住嘮叨了句。
流水的銀子往外花,一點兒進賬看不到,可不得愁人嘛。
“奶你要真是閑不住,幹脆讓二哥寫些春聯啊,福字啊,對了,還能讓二嫂做牙刷,咱拿這些去小集市賣,或許能掙上一筆。”
馬上過年了,多少應景啊,那牙刷成本低,賣便宜些應該也能賣得出。
“我看能行!”金氏立馬應下。
宋青河哭笑不得接了個活兒,文人向來惜名聲,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靠賣字為生。
就算是賣,也不會賣個輕賤的價。
這賣給村民的春聯,想也知道用不上幾文錢。
不過他什麼都沒說,小妹不了解這些實屬正常,再來自己一直在家無事,備受照顧,能幫上家裏人一些也好。
“二哥,你別不高興啊,這春聯上不留名,誰也不會知道是你寫的,我跟你一塊兒寫,有咱村的人,就說都是我寫的唄。”宋綿竹卻是比他想的要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