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眾人臉色微變,聽出是個女子聲音,感覺還有點兒耳熟。
可話裏的內容,卻讓人心裏一驚,大喜的日子,咋有人跑來向宋家小閨女求饒?
金氏已經噌的站起來,氣勢洶洶去開門,她倒要瞧瞧是誰在潑孫女髒水,自家孩子何曾做過欺負人的事啊!
男人們喝的醉醺醺,皺著眉頭想要跟過去看看,卻大都是晃晃悠悠走不直。
蘇老爹卻跟個沒事人一樣,還有心情端起酒碗,步伐穩健走在眾人前頭。
他喝了半壇子酒,臉都沒紅一下,屬實給老宋家掙臉麵,半桌子男人都要給喝趴下。
論酒量,也就老道士能跟他比比,隻是老頭動都沒動,隻顧著吃菜喝酒,有賀小子在哩,他吃的心安理得,輪不到自己出頭。
白老爺子今兒也被請來,聽見外頭起了衝突,下意識想要站起來,好去看看有沒有自己能幫上忙的。
卻被老道士給按了回去,“這兒用不著咱倆,該給你學生點機會呦。”
倆老頭相視一眼,齊聲道,吃菜吃菜,今兒的菜真香!
人家指名道姓喊自己,宋綿竹自然不能當聽不見,叮囑虎子跟承恩看好幾個小的,自己則站起身出了屋子,賀聞緊跟其後。
她心裏也納悶著,這是鬧哪門子啊。
穿過院子時,隻見倆老頭露出迷之微笑,小姑娘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偷偷問賀聞:“他們是在看我嗎?咋笑得那麼猥瑣啊……”
“你看錯了,許是在說笑吧。”賀聞輕瞥兩眼,心裏了然,倆人看得其實是自己,也不知他們又在想些什麼詭異事。
用小姑娘的話說,倆老頭在自己心裏的形象,已經快碎成渣渣,令人可惜可歎。
此時外麵已經吵翻了天。
胡老太手裏拿著竹篾,追在曹氏後麵,不停往她身上招呼,旁邊還站著個漢子,傻愣愣看著,連句阻止的話都沒有。
四周站著不少村民,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他們剛得了喜糖,還沒來及散回家,便瞧見曹氏哭著喊著跑過來,頓時挪不動步子,滿滿的八卦欲湧出啊。
曹氏的哀嚎聲,一聲高過一聲,不停嚷著救命,要死人啦,求綿丫頭放過自己!
聽的大夥兒皆是納悶,這曹氏挨婆母打,跟綿丫頭有個啥子關係啊?
不過她這也太誇張了吧,竹篾抽在身上疼歸疼,死人卻是不可能的,再者就胡老太那身板,咋可能打死人啊,也不知這曹氏是何居心。
“要打兒媳婦,回自己家去打,在這兒做給誰看呀,感情是故意來壞我孫女名聲吧,我老宋家是怎麼著你了,得被這樣埋汰啊!”
金氏氣得破口大罵,也不看看今兒什麼日子,家裏正辦著喜事哩,跑來鬧騰不是觸黴頭嘛!
胡老太臉上掛不住,不好再繼續下手,讓兒子趕緊把曹氏拉走,“你個死婆娘,往外瞎跑啥哩!”
曹氏四處亂跑,躲著不讓漢子捉到,正巧宋綿竹走出來,頓時朝人撲過去,嘴裏嚷著:
“綿丫頭啊,你當做做好事,原諒嬸子吧!不然我真得被家裏人打死呦!”
賀聞擋到小姑娘身前,眼神冰冷似有鋒芒,盯得曹氏心裏發毛,僵住身子不敢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