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今兒帶著媒婆去納采,此行可說是非常之順利。
所謂的納采,便是提親。
古時候的男女看對眼啦,需得請媒人到女方家納采,待得同意後方才能下聘禮。
納采之後便是問名,得問清女方生辰,好給倆孩子合算八字。
此時工棚底下站滿人,不光是宋武在,便是連宋老漢,都從新房那邊跑過去。
宋綿竹占據地理之優,牢牢坐在凳子上,才沒有像賀聞般,被擠出內圈。
自家人的通病,愛瞧熱鬧啊,連宋萍幾個年輕人也無例外。
“道長,您給幫忙看看,他們八字可還相配?”
李氏鄭重將一張紅紙條遞給老道士,眼裏滿懷期待。
當初老三跟馮氏,便是得了道長“兒女雙全”的批算,希望自家兒子也能有此福氣。
趁著人在那手掐指算,她把去李家村的經曆,大致說了一遍。
這李秀娥的爹名叫李大牛,人長得卻不如其名,高高瘦瘦麵色蠟黃。
說來也是可惜,他早年在村裏乃是出名的壯漢,後來得了場病傷到根底,身子骨才一下便差了。
李秀娥的娘名為王萍,乃是隔壁村嫁來的,也是個可憐人,娘家隻有個寡母跟著弟弟住,其日子過得清苦,也幫襯不到自家。
“他們家隻有兩畝地,全靠著李大牛一人,多了也種不了,勉強算是能飽腹吧。
家裏還有兩個丫頭得養,我那兒媳婦平日到處做活,便是為了貼補家裏。”
李氏說著說著歎口氣。
人日子過得可比自家苦多了,可偏偏能把閨女當眼珠子疼,不像自己那偏心眼的爹娘。
而李秀娥懂事又能幹,自然更得夫妻倆的疼愛,聽說大閨女心上人家裏來提親,二話沒說便答應。
還怕李氏有顧慮,拉著人便說不要彩禮,啥也不要,隻求能對自家閨女好,讓她有時間能回來看看便成。
李氏那麼挑眼的人,都說不出半句不好來,如今張口便是“我那兒媳婦”。
“這家倒是個好相處的,人家說不要彩禮,咱禮數還是得備足。
不能因為人姑娘癡情,便怠慢於她。”金氏再次叮囑了遍。
人家捧在手心當寶的閨女,沒得到了自家便當草。
若是真啥也不給,自家是掙足麵子,李大牛家卻是要在村裏抬不起頭啊。
“娘你放心,我想好咯,給出二兩彩禮錢。”
李氏盤算了一路,此時應得很爽快。
不提旁的,光是那姑娘救過綿丫頭,便值這個謝禮。
“恩,我看挺合適,你能有這個心便好。”金氏滿意點點頭。
這彩禮放在村裏屬實不算少,有的人家一年到頭都賺不來,難得大兒媳敞亮回。
宋綿竹搖著小腳,喝著熱茶,見她們要把事敲定,適時插嘴。
“那我再給添些布啊,肉啊,糧食,到時候一起給送過去,當是給添妝啦。”
“哎呦,這怎好意思,應該我給小妹添妝才是。”鐵柱傻嗬嗬笑。
被金氏拍了一巴掌,笑罵道,“她拿你逗悶子哩,哪有給男方添妝的。”
宋綿竹見她奶又盯上自己,連忙站起來躲遠些。
“我說真的啊,秀娥姐對我有恩,添些彩禮算啥嘛。
我這還有件更大的禮,若是你們同意,保準能解了秀娥家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