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變大了,連門檻都能多坐幾個人,仨侄子坐在宋綿竹旁邊,使勁朝虎子誘惑。
“來啊,小叔叔,坐這裏吃飯香!”小景明吧唧吧唧嘴。
“香!香!”小玉澤吸溜吸溜麵片。
承恩被倆弟弟盯著,不得不回頭補了句:“確實香。”
這孩子嘛,就是愛紮堆。
虎子眼巴巴瞅著,小臉上躍躍欲試。
他到底是在城裏長大,雖然日子過得貧苦,可被教養的極好,自來到宋家後,沒少被老兩口誇。
此時盡管心裏很想去,卻還是先看了眼馮氏,見她沒有反對的意思,方才興高采烈跑過去坐下。
宋綿竹被夾在中間,左邊兩個大蘿卜,右邊兩個小蘿卜,一時間竟分不清自己是野兔子,還是那個蘿卜堆中最靚的崽。
承恩冷不丁被她摸了下腦袋,見其滿臉高深莫測的笑,趕緊跟虎子咬耳朵。
“快往旁邊挪挪,小姑姑又發癔症啦,曾爺爺說啦,這時候要離她遠點,免得便咬了。”
虎子聞聲挪屁股,大蘿卜們挨著門框擠成一團。
倆孩子估計也是被老兩口傳染的,說小話從來不像小話。
宋綿竹都不用回頭便知道,賀小哥肯定又笑出小梨渦啦,這裏頭耳朵最尖的可不是自己。
她瞪著兩孩子,不知該教訓誰好,畢竟一個塞一個長得優秀,實在是讓顏狗很難下口。
這時候折騰半天的父子仨人,終是依次走出屋子。
小姑娘立馬轉移了目標,瞪著宋老漢道:
“爺你完了,你知道你昨兒幹了些什麼嘛!”
“我幹了些啥啊?”宋老漢慌了,他是真一點想不起來。
“哼哼。”宋綿竹不說話,她哪知道幹了啥,反正是嚇唬就對咯。
宋老漢邁開的腿都軟了,趕緊進屋找個凳子坐下,拉著金氏問自己昨兒幹了些啥,是不是冒犯了薑縣令啊!
老頭向來是家裏開腦洞最厲害那個,就那麼一句話,便已經聯想到進大牢後的日子。
“你還好意思問,當恁多人麵,非說你是縣令老叔,你怎恁大臉啊!”
金氏擺起臭臉,給他一頓說,不忘幫人裝碗解酒湯。
“就這?”宋老漢十分汗顏。
但心說這也不算啥大事吧,哪有孫女說得那麼嚴重。
肯定是老婆子怕他受不住,不敢告訴自己。
這麼一想,他額頭都要冒出汗,拉著金氏追問,是不是有什麼瞞著自己?
金氏滿頭霧水,連說幾次沒旁的事了,奈何老頭子就是不聽,跟有什麼大病似的。
她被煩得不行,猛地站起來拍桌子,“一大早發什麼瘋哩!”
“老婆子你就告訴我吧,綿丫頭都跟我說咯!”
“她跟你說啥啦……”
“唔,也沒說啥……”
宋綿竹耳朵豎起來,扯扯坐在門口的宋雙全。
“小叔趕緊的,拿兩包子走人,咱都吃好就等你出發進城咯。”
“哦,好好。”宋雙全喝完一碗醒酒湯,稀裏糊塗便被人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