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邊那間一樣,鋪子門口壘了個灶,上麵架著幾口特質的鐵釜,瞧著能抵家裏用的兩三個大。
那股子鮮香味兒便是從中滲出,辣中還透著些說不出的感覺,反正就是覺得與旁人家的鹵味不大一樣,好像宋遊記的特別誘人。
再看旁邊擱著張長櫃,兩個廚娘便站在其後操作,把鹵味從鐵釜中撈起,放到一種長方型的大鐵盤子上,再擺到桌上。
花樣瞧著那叫一個多啊,光葷的便看到有鴨貨、鹵雞、豬蹄,素的則有藕片、豆幹、毛豆,甚至還有肥腸,雞蛋等一些少見的。
隻這兩間鋪子,便讓人生出一探究竟的念頭,街上人是越聚越多,自古以來到哪兒都少不了愛吃的老饕。
宋家眾人一直在後廚幫忙,洗菜切墩擺盤子,第一天開張得讓廚娘好好適應下,還是自己來盯著點更為穩妥。
眼看時辰差不多,各店的吃食也都準備好,宋綿竹站到外麵踮著腳張望,好不容易在人頭堆裏找到賀聞。
幸虧是他個兒高,旁邊刀叔坐與輪椅上,隔出一片空場,不然還真不好找。
“進來啊,站那兒幹嘛!”宋綿竹使勁招手,見他瞧見自己,努力從人群中擠過來,方才又轉回鋪裏拿東西。
賀聞推著刀叔,旁邊跟著河伯幾人,那真是費了老鼻子勁兒,頂著無數人的罵才擠到鋪子前頭。
要不是有宋青川來接應,圍觀百姓見他們跟鋪子東家認識,怎麼得也不能讓其插隊到自己前麵啊。
雖然說吧,來之前大都是為了瞧熱鬧,沒幾個是真心衝著吃食來,可人的心理不就是這樣,真要發現好東西,那是打破頭也要衝啊。
河伯擠出一身汗,在那不停用袖子煽風,忍不住把心裏話說出:“格老子的,這比我在戰場上時還難啊。”
跟敵人那自是沒得客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個個拚得眼紅也不帶喘氣。
可跟老百姓就不能這麼幹了,那是打不得罵不得,宋家鋪子新開張,誰也不好在這時候觸黴頭啊。
鋪子裏的人都笑了,誰也沒想到,今兒居然能來這麼多人,說是轟動全城也不誇張。
宋青川把備好的冰鎮紅豆酒釀,鮮檸西瓜汁,給一人倒了一杯,方才解了他們的困頓。
“咦,此物甚是爽口,入喉清冽,酒香中帶著絲絲清甜,比之山泉水還解酷熱。”刀叔讚不絕口,完了又埋怨起,“之前便聽丫頭說會釀酒,有這好玩意,也不知道早點拿出來。”
“這才哪到哪兒啊,等我新釀的果酒起出來,改天給叔玩個花活兒。”宋綿竹笑嘻嘻跑出來,懷裏抱著一團紅絲綢。
那邊河伯是一杯接一杯喝西瓜汁,嘴裏時不時蹦出個“爽”字,引得大夥兒笑個不停。
他年紀可比刀叔大的多,那是正正經經兩鬢斑白的小老頭,說起話來跟鄉下老農沒啥區別,總讓宋家人忍不住想起老家的爺爺。
五月初,天氣屬實有點熱,尤其是人多的地方,那就更熱啦。
這大夥兒要都熱著吧,感覺還好過點,忽然冒起幾人擱那兒喊啥“消暑”“涼快”“舒服”,那誰還忍得住啊。
不由都抻著頭瞅他們手裏杯子,好奇裏麵是啥瓊漿玉露不成,怎得隻消片刻,那人本來熱紅的臉便恢複如常。